“晓晨小姐原本准备一起来,但是,领使馆临时有事,需要她协助参与处理,所以,很遗憾,没有成行,但是,她给宝宝的礼物,可是托我带来了。”
见面寒暄完毕,韦伯主动向周进解释晓晨没有来的原因。
在前台登记住下,周进随着韦伯,走进他的房间。他知道,这个老狐猩,大老远巴巴地赶来,绝不是为了来庆贺自己生了爱女,一定有其他事情。
这个老狐狸,不愧是美帝特工,定力足够强大,绝口不提其他事,只问了些周进与晓雅之间的一些八卦,比方说,与晓雅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什么时候结婚领的证?孩子生下来时几斤几两,取了什么名之类的。
看着眼前的老狐狸,一脸的淡然,周进恨不得上手掐死他。但是,昨晚,向孟平超师兄汇报时,得到的指示是,“不温不火,保持接触”。
“你小子,可以啊,现在可以说是儿女双全了。英伦的秋语薇,替你生了一个儿子,生着病,又替你怀了一个,好像下个月也要生了吧?你现在的妻子知不知情?”
韦伯笑着说道。
“唉,没办法啊。秋语薇不愿回到国内来。我现在的妻子顾晓雅,原先是我的辩护律师,一来二去的,我们就有了感情,准备结婚。后来,秋语薇又打电话给我,说是儿子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我赶到英伦,得知,目前,除了移植配对的造血干细胞,医学上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所以,医生建议秋语薇与我再生一个,从同胞的脐带血里,提取造血干细胞进行移植,治愈的概率比较大。回国后,我已向妻子作了坦白,她表示理解。”
自己的底细,此前韦伯早已经查了个底儿掉,所以,没必要对他隐瞒。
“秋语薇下个月临盆生产,你还去不去英伦了?”
“当然得去啊!”
“你现在的妻子愿意吗?毕竟,女儿也是才出生。”
“愿意啊!”
“看来,你妻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小子,你可得要好好珍惜啊!晚上吃饭,她会来吗?”
尽管韦伯语含笑意,但周进还是顿时感到有些胆寒。这老小子,嘴上说得语重心长,而自己却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意味。
“来不了。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产妇坐月子,就在家里静养,至少一个月不出门的。我妈是个老封建,对这一点,守得很严的。”
周进才不情愿,让这老小子与顾晓雅见面呢。
“唉,那我只好亲自上门了。要不然,你师叔师婶和两位师兄,还有晓晨小姐给孩子的礼物,没办法交付啊。哈哈哈。”
周进有心说,你给我就行了,但看他这副架势,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人家本就是打着看孩子的旗号过来的,好容易来一趟,最后连孩子面都没见着,确实是有违常理。
“今晚,我就在这里的饭厅,为你设宴接风接风,感谢你大老远赶来看望我的妻女,明天上午,我带你去家里看看,你说好吗?”
“行,听你安排!”
韦伯爽快地说道。
与这老小子打交道,周进总感觉,气势上要被他压一头,有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大抵是因为,自己在明处,而韦伯在暗处,自己所有的亲人,几乎都暴露在他的眼皮视线下。
韦伯对周进此刻表现出来的恭敬态度,表示满意。这小子,自己已经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你的妻子儿女,全在我的监视之下,你得乖乖听话!
现在,你有所忌惮,这才符合基本的人性!
“韦伯,我师叔师婶,现在身体都还好吧?敬德师兄受伤后,恢复得怎么样啊?”
周进主动转换话题,问道。
“他们老两口,身体还不错。你敬德师兄受伤致残后,装了义肢,经过一段时间的功能康复训练,已经能够自如地行走了。”
“昨天晓晨在电话里说,敬德师兄在香港被车祸伤害的案子有眉目了?”
周进又问。
“我这次就是受他的委托,来香港处理这件事的。警方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基本可以断定,这不是交通意外,而是有人精心设计的谋害行动。”
“哦?到底是谁想害他?”
韦伯盯着周进看了几秒钟,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直接惊得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只听他说道:
“难道不是你吗?”
“啥?”
周进大惊。
“韦伯,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至少与你有关?”
“天地良心!韦伯啊,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你这样的话,如果传到我师叔和敬德师兄的耳朵里,传来传去,以讹传讹,可能就让他们当真了。”
周进连声叫屈道。
“据我所知,陈敬德那次去香港,是要去调查他家一件祖传玉饰的下落。那么,是谁把他一步步引到香港去的?”
“啊?”
周进真的惊着了。转念一想,韦伯这是在诈唬自己呢。或许,他曾经怀疑过自己,但是,现在应该排除了。
很明显的道理,如果他真的怀疑,就不可能这么当面对自己讲了,心里又不由得一松。
细细追究起来,这事好像还真与自己有点关系。梁根红教授当初被人暗暗跟踪,这边怀疑是阿香与陈敬德,为了打探那十二箱埋藏国宝的事。为了转移和干扰他们的注意力,就故意放出了玉雕大师高永骏复原出了翡翠貔貅这个烟幕弹。
陈敬德果然上当,为了核实真伪,一步步地根据若有若无的指引,最终去了香港,并在那里遭遇横祸,差点丢了性命。
陈敬德为此丢了一条腿,回到美国养伤后,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与韦伯两人。一起慢慢地复盘,他们都是聪明人,终于梳理出了这一疑点。
就听韦伯说道:
“哈哈,你别紧张,你的嫌疑,你师兄陈敬德已经主动替你排除了。但是,你不会向同门师兄弟下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啊。”
周进听出来,他这是在影射二师兄孟平超呢。
毕竟,高永骏的联系电话与地址,是孟师兄提供的。而孟师兄是省公安厅长,他的国安身份应该也是公开的秘密,他确实有能力在香港组织一次这样的行动。
况且,他们曾经在师父家门口交过一次手,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此刻,周进也觉得,韦伯和陈敬德的怀疑,并非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还是忍不住要替孟师兄分辩几句。
“同门手足相残,是我们太极门的大忌,我相信,我们每个师兄弟,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自从韦伯进了房间门,两人的谈话节奏,就一直这老小子牢牢地把握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难受,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自己这些年,接触了不少的高官富贾,向来都是坦然处之,宠辱不惊,应对自如的,唯独在这个老狐狸面前,有点束手束脚。
“你与你的二师兄孟平超的关系怎么样?”
韦伯问道。
“很好啊!只是他那么忙,我事情也不少,我们一年难得见上一次或两次面。”
周进答道。
“你们师兄弟,可得要处好关系,没事儿,也要多走动走动!”
“韦伯,说实话,我有点不敢和他靠近,生怕他看出点什么来。”
“没出息!你又没犯法,怕什么?”
韦伯换了一副表情,笑骂道。
此时,住在隔壁的吴开明按响了门铃,周进走过去开门,把他让了进来。两人的谈话,才暂时告一段落。
却见韦伯看到吴开明,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又对周进说:
“听陈敬德说,你有一家安保培训公司,专门培训安保人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