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第二天忙得脚不沾地。
昨天刚聘请的常务副总经理田润生,请他去看一处地方,马上将作为三炬公司的总部。
这处地方,位于庐州铁道宾馆大院内,是一栋小楼,总面积约两千多个平方。里面装修是现成的,稍作修整,不需大动,只要购买些办公家具,就可投入使用。
田润生之所以很快找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他的一位堂兄,在铁道宾馆任经理。一个亿元注册资本金的公司,驻扎在这里,将来,招待、会议等等的业务,一定是少不了。
所以,愿意将小楼以低价出租。
但,周进还是要求以市场价,签订了合同。期限暂定为五年。
咱也不差这几个钱!
因为公司的另外两个大股东王齐与梅春竹要求隐身幕后,不便出面,而田润生,也是才接手,什么事,都要请示,所以,一系列的杂事,把周进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有点想念,在运江,万般小事杂事,都是由张文亮自行决定的日子了。
其实,刚开始,张文亮也是事事请示,只是后来,周进就直接放权了。
当然了,一些重要的,事关公司全局方向的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参与拿主意的。
到了庐州,他倒是想放权,但是,人家田润生,不管是出于职场规矩,还是出于礼貌尊重,肯定也是要请示的。
对他而言,多请示,多汇报,总是没有错的。但是,这么一来,周进就有点吃不消了。
所以,下午,他一直在与田润生以及财务总监程惠建交流。
明确,底下的班子团队,由他们两人全权负责组建。单笔两万元以下的支出,无需请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整天疑神疑鬼的,防这个防那个的,注定做不大做不长。
总之一条,团队要精干,高效,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能拉出来开干。
现在着急的是,总工程师,特别难找。
田润生已联系了报社与电视台的朋友,打广告,全社会招聘。
这一忙,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都没喘口气,歇下神。
与此同时,在庐州公安局大楼的小会议室内,党委会开得已进入佳境。
周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昨晚交给雷格铮的一盒录像带,就成了他在全市公安系统立威的导火索。
雷老虎空降来到庐州市公安局,也有好几个月了,年初的人代会上,又被任命为副市长。但,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按兵不动,不停地在调研。
他知道,自己虽然在省厅担任副厅长,工作地点也在庐州,平时工作上的事,也有不少交集,比如,庐州公安需要添置什么装备,也会找自己协调。但是,对于一直在庐州公安系统的元老来说,自己就是外来的,抢了他们的位置。
自己要打破原有的格局,需要一次立威。
但是,立威,必须要找准切口,一击必中。
否则,自己虽然兼着副市长,也很难在庐州公安系统长久立足。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什么要烧三把火?
是因为,你不烧三把火,就不能打破原有的秩序与格局,就不能显示你的存在。最终别人,也就不会拿你当回事,你说的话,就是吹的一阵风。
所以,新官上任,一般是都先蛰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然后就开始放火,动刀子。
最常见的,就是以改革的名义,人事调整,岗位调整,把治下的处室岗位轮换一遍。A岗调到b岗,b岗调到c岗。你不要担心会影响工作,影响事业的发展,这不是你考虑的。你只需记住一条:我是d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再有,就是拿一个人开刀,抓住一个反面典型,杀鸡吓猴。
这些都是阳谋。
雷格铮空降到庐州,也有一阵子了,他早就想点上一把火,一直在找一个契机。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昨晚在德豪大酒店临走时,他让尤传利和赵所长先行一步,自己和周进说几句话。
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周进从角落里取出一个dV摄像机,麻利地从里面取出磁带,并把它塞到自己的手上。
“雷市长,我以前做过记者,老是听说,有些地方,经常搞钓鱼执法,所以,我就留了一手。刚才我虽然让你通过手机,听到了现场的声音,但是,毕竟,没有看到现场的实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盒磁带,你带回去看看吧。”
周进的本意,是向雷格铮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你们的民警,有点胡来。但是,雷格铮回去找来播放设备,看过后,感觉自己找到了抓手。
于是,这才有了下午的党委会。
先引蛇出洞,再啪啪打脸,最后再祭旗立威。
此刻,却见雷格铮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我们的民警在敲门时,周进同志正好与我在通电话,电话呢,就一直没挂。所以说,周进同志,是不是真的在招嫖,我很怀疑。当然了,也有可能,他已经把三陪女招来了,也未可知。
但是呢,今天上午,市委居书记,把我叫过去,限一阵批评,并给了我一样东西,并告诉我说,是这位周进先生交给他的。周先生以前做过电视记者,这次来庐州,风闻我们庐州有执法不规范的地方,所以,就留了个心眼,在房间里偷偷录了像。来,夏主任,让人把播放设备搬进来。”
雷格铮扬了扬手上的录像带,对党办夏主任说。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播放设备就调整到位。
此刻,尤传利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
本来,昨晚,雷格铮通知他到现场处理,自己就应该抓住机遇,积极向雷市长靠拢,表表忠心啥的,相信,雷老虎再火爆脾气,也会放他一马。
甚至还会重用。毕竟,你再大的官,也得有手下人替你去做事哎。
偏偏自己的身上早就打上了林光标的烙印,已经回不了头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