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江斯远看向江揽月,问道:“月儿,你可知道那蝴蝶发出的是什么颜色的光?”
什么颜色的光?
江揽月垂眸陷入了回忆。
“青色。”
江斯远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
“师父,可是那股光有问题?”江揽月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
“那股光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它的颜色。”说到这里,江斯远语气中满是惋惜。
颜色?
一直在仔细听师徒二人谈话的苏砚这时才掀起眼皮,他动了动食指,开口:“可是与天界之人有关?”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但苏砚的语气满是肯定。
江斯远点头:“嗯。”
“看来,细作快要露出马脚了……”苏砚语气中满是意味深长。
江揽月一顿,她当年离开的太早,后续的很多事情并不知晓,但,这些也都不难猜。
青烨能那么容易带着一群人嚣张至极,不难想到,各大势力中一定有细作,而且地位定然不低!
那……蝴蝶对于那群人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这就需要他们去探究了!
***
“醒了?”女子嗓音淡淡。
依云睁开眼睛,她动了动身子,四肢酸软,暂时还需要缓缓才能活动开来。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房间朴素又不失华丽,她又看了看眼前坐在椅子上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身素色衣服,坐姿端正,俨然一副大家闺秀之样。
依云咬了咬下唇,内心难掩忐忑,只不过表面上强装镇定:“你是谁?这又是何处?你们可知晓我的身份?”
那女子神情淡淡:“你我同是沦落人,不必这么针锋相对。”
“什……什么意思?你……你也是被抓来的?”依云一脸难以置信。
“是”,那女子应声。
依云问:“那……你是谁?”
“昱宁。”
“昱宁,那你可知这是何处?又是谁抓了我们?”依云心里很乱。
“这是一处私宅。”昱宁回应,她的声音又继续:“至于是谁抓的你……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那你知道是谁了?”依云一手紧紧握住身下的床褥,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昱宁沉默了下来:“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你不知晓,对你来说是好事。”
“那他们为何要抓你?”依云见问不出答案,便转移了话题。
“与你无关。”昱宁还是方才淡淡的样子,明明是一身恬静之样,但是此刻对于依云来说,她说出的话简直就是冬天里的冰窟窿,满是冰碴。
依云咬着下唇,眼神忿忿。
啧,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呢!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父王给的信号弹也没有带,这可该如何是好?
看着依云这着急样儿,昱宁语气平淡:“着急没用。”
“你……”依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
她当然知道着急没用,不过……她得想办法呀,不是么?
看着昱宁这副样子,依云问道:“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若不然怎么会对这比较了解呢?!
“一年。”
“一年?”依云瞳孔骤然放大,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调。
好家伙,她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依云咽了咽唾沫,彻底闭上了嘴巴。
算了,她还是省省力气,先让身体恢复了再说。
***
就这样,过了一日。
夜,很深。
些许雪融过的冰面泛着清洁的月光,给这暗黑的夜点起了些许微光。
五皇子府。
萧景纯坐在案牍前,一手撑着下巴,明灭的烛火映照着青涩的脸庞,眼里带着不属于他的愁绪。
对于父皇来说,需要听话的孩子;对兄弟来说,不需要争位的敌人;对母族来说,他的安稳对于他们来说最为平稳。
这些事情,他都懂。
他也知道,自己无心夺嫡,只想简单快乐地过完一生便好。
所以,为避免兄长忌惮,这么些年,他的实力非常薄弱。
这些年来,父皇对他还算爱护,他和其他兄弟也相处和睦……
如今,造化弄人。
事实告诉他,可以无心夺嫡,但必须要有力量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想要护住的人。
不过,值得宽慰的是,这些年砚哥对自己帮助很多,所以,自己也不算势单力薄。
萧景纯还在思考,下一秒,一封被箭穿透的信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萧景纯一愣,果然,砚哥没有猜错。
他装作一脸懵的样子,将信上的箭拆掉,将信取出,打开,信上写着:
“五皇子,北漠国公主在我们手里,若是想要救出她,明日巳时,京城乐兰坊见。”
萧景纯捏紧了信纸。
萧景纯看完信后,便将纸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当纸燃成灰烬后,那抹压迫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萧景纯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饰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片刻后,他直起身子,离开了卧房,前往书房而去。
一进门,萧景纯便看向榻上一身玄衣正端坐着的人:“砚哥,他们来联系我了。”
苏砚睁开眼睛,眼神沉静:“嗯,我方才已经察觉到了。”
这几日,为保证计划顺利进行,苏砚每夜都会宿在五皇子府的书房内。
一来,方便萧景纯随时传信,以防打草惊蛇;二来,保护萧景纯的安全。
而且,之所以选在晚上,那自然是……对于对手的了解。
毕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日人多眼杂,那群人自然不会选择冒那么大的险来做对于他们来说很小的事。
苏砚看向萧景纯,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见你?”
“明日巳时,乐兰坊。”
“嗯”,苏砚应声,又继续补充:“明日准时赴宴。”
***
另一边。
“昱宁,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依云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按道理来说,她与永安国皇室无冤无仇,况且……她还是北漠国公主,这京城应当无人敢动她,可为何……她会被莫名其妙地抓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里虽然到处都有人看管,但是……她可以在这小院里四处走动!
一日三餐,都会有人按时送来,而且还不赖! ! !
这就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