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揽月的性子,这个方法不仅能够拉近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够不动声色地宣誓主权。
一举两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江揽月扑哧地笑了一声,啧,这黑心芝麻丸。
不知不觉间,天色也暗了下来。
烛火燃上,江揽月一手支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望向苏砚:“不知道烟姐姐现在和祁郁怎么样了?”
“他们之间……很难说,顺其自然吧!”苏砚回应道。
江揽月也了然地点了点头,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更何况……烟姐姐和祁郁之间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清楚。
江揽月吃着手中的糕点,杏眼舒服地眯了起来,唔……好吃。
因着过年,她给岁欢放了大半个月的假,等岁欢回来了,她一定要让那丫头尝尝这天厨新出的糕点。
皇宫。
坤宁宫。
“皇后娘娘……”嘴角带着青淤的梦儿哽咽地喊着皇后。
皇后扶着梦儿的胳膊,眼里满是心疼:“你受苦了。”
“奴婢没事,这段时间,委屈娘娘您了。”
皇后微微一笑,眼里含着泪光:“傻姑娘,这段时间你好好养身子。”
梦儿手腕上一直小心翼翼遮挡的红痕她早就看到了。
这段时间,真是受苦了。
皇后语气关切:“锦儿,外面冷,快将梦儿扶到卧房。”
“是,娘娘。”
望着二人的背影,皇后眉间闪过了一丝愁绪,恰时,徳公公走到了皇后身边:“皇后娘娘。”
“进去说。”说完,皇后转头回到了寝殿。
寝殿内。
“娘娘,贤妃的孩子没有保住,太医说,是因为她身子太过虚弱,情绪波动太大,昨日又受了寒,所以……”德公公的声音戛然而止。
皇后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按皇上的意思,将贤妃安置好。”
“是,奴才告退。”
德公公走后,皇后独自一人坐了很久。
这深宫,当真是杀人不见血。
宫墙里,又埋住了多少人呢?
皇后叹了一口气,继而又不由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春悲秋了?
她摇了摇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
淑妃行刑的前一天,二公主和三皇子得到了永安帝的同意,去往淑华宫看望淑妃。
此时的淑妃,气色不佳,整个人如枯木一般躺在床榻上。
二公主趴在榻前抽泣:“母妃!”
床榻上的淑妃缓缓睁开略显空洞的眼睛,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你们来了。”
“萱儿莫哭,你忘了母妃教过你什么了吗?”
二公主止住眼泪:“记得。”
小时候,她一受委屈就哭,母妃让她不要遇事就哭。
三皇子蹙了蹙眉,压低声音:“母妃放心,儿子会救您出去。”
淑妃笑着摇了摇头:“赫儿,这是天意。”
那日与贤妃在皇上面前对峙时,证据一个接一个的摆出来,她早就看清了,皇上这是早有准备。
那晚之后,她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从前,母族借她获势,皇帝借她之手除人。
现如今,不论是对于母族还是皇上来说,都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所以,她的死是必然。
而且,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对于身体的损耗极大,就算活着,那她的容颜会比常人还要衰老的速度还要快,这些……她无法接受。
三皇子紧抓着淑妃的衣袖,眼神固执:“母妃……”
“赫儿,母妃走后,你要和萱儿互相扶持,知道吗?”淑妃的眼神扫过面前二人,看着他们都点了点头,她才继续道:
“赫儿,以后做事要万分小心,想要那位子,你外祖会助你一臂之力。”
“萱儿,你的婚事极为重要,如今时局未明,母妃不好替你做决定,必要时要听你哥哥的。”
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淑妃讥诮一笑:“赫儿,母妃看那尚家女子心比天高,嗤……你记住,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握住尚雨纤和她背后的尚丞相。”
“母妃今日说的这些,你们都听到了吗,”
“儿臣记下了。”二公主和三皇子异口同声。
淑妃闭了闭眼:“嗯,你们走吧,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
***
皇宫一处密室中。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淑妃身上。”男子语气带着些慵懒。
“嗯,本尊知道了。”戴着金丝面具的人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语罢,那人又道:“月白,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扶持三皇子。”
月白笑了一声:“嗤——那你可得祈求计划顺利的同时,保护好那位了!”
“这你不用管,本尊自然知道。”
“嗯,今日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月白先一步离开了此处。
那人盯着月白离开的背影,金丝面具之下眼神犹如蛇蝎般阴毒。
整体大局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呢。
东西虽然没找到,但折掉淑妃,损失掉三皇子的一大助力,还算不错。
他们……可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
又过了两日。
城中一客栈。
一男子身形削瘦,端坐在木椅上,手执毛笔,借着烛光,洋洋洒洒地写着字。
宣纸上,一笔笔苍劲有力,不失风韵气节。
“笃笃笃——”
门被人敲响。
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门边,打开门,看到来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苏兄,快请进。”
屋内。
苏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详着面前的人,嗓音里满含笑意:“景煦,近来精神不错。”
虽然看起来还是瘦,但是整体状态好了不少。
魏景煦失笑:“苏兄此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闻言,苏砚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景煦,淑妃被皇上赐死了。”
魏景煦一顿,瞳孔放大:“当真?”
苏砚点头。
魏景煦眼眶慢慢变红,一身儒雅之气的他,嘴唇翕动了一下。
“工部尚书陈深近来也低调了不少,生怕惹上一身腥。”苏砚声音温和,继续补充:
“陈深后来虽然对你父亲怀恨在心,但是因着早年你救过他儿子一命,所以他从未动过你也没有这个想法,你的事情,陈深不知晓,三皇子一脉也不知,这一切,全然是淑妃在背后动作。”
“所以……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