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华宫院内。
四周一片寂静。
江揽月和苏砚伫立于院中,等待着目标的靠近。
一阵寒风吹来,带着几丝冷意,卷起了枝条上的压雪飘落,一银发男子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男子轻笑了一声,嗓音清泠:“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怎么办,月月,你怎么……这么不乖!”男子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微微的叹息。
江揽月抿着下唇,蹙了蹙眉,眼中划过一丝震惊:“百折!”
竟然是百折!
为何……之前自己都没有发觉是他?
看到江揽月如此反应,百折笑了一声:“月月,我是月白啊。”
我是月白啊。
清泠的嗓音萦绕在耳畔,江揽月面上不显,实则心中那股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打破时空,带着远古的记忆再次唤醒了她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察觉到身旁人儿的情绪波动,苏砚揽住了她的肩,轻拍,似在安抚。
看到这一幕,百折眼中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他紧紧握住垂在一旁的手,手背上青筋分明。
江揽月咬了咬下唇:“月白,你不是最讨厌那群人……”
江揽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是讨厌他们没错,可是……我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啊……”
说着,百折的将目光投到了苏砚身上。
男人妖孽的面容微冷,在这寒天里显得出尘清冷,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女孩身旁,从表面上看他冷静无比,可只有苏砚知道自己此刻一点都不冷静。
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出现了。
那个曾经差点折掉她双翼的人,出现了。
苏砚唇角微勾,带着嗜血似的,目光里寒意泛泛。
百折忽视掉苏砚,又看向江揽月,目光温柔,“月月,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好不好?”
江揽月神情严肃:“月白,你以为那群人成功了,会放过你吗?”
“你的身体可是带有至纯之血……那正是邪魔最害怕的东西……”
那群人所忌惮的,必将会亲自毁掉。
百折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啊!”
继而他又低声道:“也对,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
“不过……那又怎样?”
他在回答江揽月的问题。
不被放过,那又怎样?
江揽月心里泛起了一阵无奈,看月白这架势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江揽月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月白打断了,他声音不急不缓:“月月,若你想继续套我的话,可以跟我走。”
江揽月这下是一点都不想说话了,啧,被发现了。
苏砚见此,桃花眼微勾,轻佻的声音里含着些许怒气:“月白,你是当我死了吗?”
月白神情淡淡:“我倒真想……”
“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妻。”男人声音里满是认真和严肃,不容置喙。
月白神情更淡,像是不屑:“那又如何?”
苏砚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冷,江揽月左手拍了拍男人的腰,示意他冷静。
月白,暂时还不能动。
他的背后,或许是更大的鱼。
苏砚没有讲话,而是揽紧了怀中的人儿,他都明白。
一切,自当以大局为重。
更何况——
事关天下苍生。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时,苏砚对江揽月传音:保护好自己。
说罢,袭向月白而去。
恰时,雪又下了起来。
漫天飞雪,似凋零的花徐徐而下,而院中的两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
江揽月默默地加强了苏砚刚刚布置好的结界。
江揽月仔细观察着月白的打法,节奏缜密,灵活流畅,嘶……怎么找不到漏洞……
此刻若是生擒月白,那……那群人则会更疯。
那群人的计划接连失利,更何况,月白在他们中的地位定然不低,如此一来,整个永安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时局动荡,朝野不安。
而以三皇子为挡箭牌的背后之人,必然会更难挖,迟迟找不到,便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群人,既疯,又狂,也懂得隐藏。
发现月白,无事,那群人自然也会料到。
但,拿下月白,就不一样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凡事得小心谨慎而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白渐渐落了下风。
他是高手不错,但,他面前的人可是苏砚!
那个曾经冷厉的天界战神!
江揽月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月白这是下功夫了,这功力进步……飞速啊!
两炷香后,二人分开。
苏砚退到江揽月身边,鼻尖上微微渗出了些许薄汗,他轻喘了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样儿。
反观月白,就没有苏砚那么轻松了。
退开后,他抹了抹唇角微微渗出的血,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深深看了一眼江揽月和苏砚后,便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
“我们,来日方长。”
见月白离开,苏砚和江揽月也运起神力,离开了皇宫。
翌日。
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嗯,起来吧”,永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面前的人,像是不经意间开口:“尘儿啊,朕昨日的处罚如何?”
萧景尘微愣,垂下眼睑:“父皇秉公处理,不失偏颇。”
永安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萧景尘好一会儿后才道:“罢了,有空了去看看你母后。”
“是”,萧景尘应下。
忽然,王全的声音传来:“皇上,三皇子在外求见。”
永安帝蹙眉:“尘儿,你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萧景尘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的人说:“尘儿,为君者,切忌优柔寡断。”
萧景尘身形一定:“儿臣记下了。”
御书房外。
萧景尘看到了眉宇间满是焦急的萧景赫。
三皇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御书房外求见永安帝,目的不言而喻——
为淑妃求情。
听到王公公的传唤,萧景赫只是急匆匆的向太子问好了一声,便进往御书房去。
萧景尘叹了一口气,当即便离开了此处。
看来,贤妃一事,父皇知晓他插手了。
而且,父皇还帮了他。
他知晓父皇一定会派人暗地去查贤妃,所以,他派人换掉贤妃那盘糕点中的其中一个送去武安侯府,让苏砚派人检查。
如此一来,既给了苏砚调查的时间,又可以让父皇私下派去的人明显的查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