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着锦绣华服,一身气质端庄,虽然比永安帝大两岁,但是保养得体,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
她步履轻缓,朝着宴席中走来。
长公主落座后,众人行礼。
“起来吧,今日只是普通的宴会,大家不必拘束。”
待众人起身后,江揽月这才仔细的瞧了瞧长公主。
嗯......有颜、有钱、有权......
不愧是永安国长公主!
注意到江揽月的目光,长公主萧嘉看向江揽月:“素闻临安郡主生得出落大方、明艳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此话一出,席间不少人面露不服之色。
江揽月也没想到长公主刚一进来就同她讲话,应声道:“长公主谬赞了。”
长公主笑而不语,慢慢地吃了面前的一颗葡萄后,又道:“临安郡主芳龄多少?”
“十八”,江揽月声音淡淡。
顷刻间,席间有不少女子捂着嘴笑。
这临安郡主竟然都十八了还未嫁出去,真是个笑话!
永安国女子及笄之后便可嫁人,比江揽月小的女子大多数都有孩子了,而江揽月竟然还一脸不害臊地说出自己的年龄,真不觉得丢脸!
“十八啊......那还小。”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长公主殿下至今仍未成婚。
片刻,众人止住了笑,只是在心底偷偷嘲讽江揽月。
长公主接着道:“临安郡主可会吟诗作赋?”
“不会。”
萧嘉眼里划过一丝意味悠长:“不会没关系,慢慢学就是了。”
“嗯”,江揽月应声。
之后,长公主再也没有开过口,静静地欣赏着伶人的表演。
宴席过半,伶人的节目也早已表演完。
长公主说:“诸位,今日小聚,大家可有什么才艺要表演吗?”
底下早已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长公主殿下,臣女准备了一段舞蹈,献上给殿下您”,黄府大小姐看起来一脸温婉。
“嗯......既然黄小姐一片好意,本公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多谢长公主殿下。”
就这样,青年才俊世家小姐静静地欣赏着黄府小姐的舞姿。
江揽月一手摩挲着茶杯,看似在看表演,实则是在神识中与圆圆对话。
“圆圆,你说你在这里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的,主人,可是这股气息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圆圆也是因为残留了您的一丝力量才堪堪察觉到。”
“圆圆,那你能感受到这股气息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吗?”
“主人,不能”,软糯糯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江揽月面上不显,沉吟半晌。
熟悉的气息?
是好......还是坏呢?
她这一世虽说恢复了天界时的记忆,可力量却还是受阻,连原先的十万分之一都恢复不到。
一些气息她能察觉,若是力量太过强大,她也就不一定能够感觉到了!
如今圆圆说这股熟悉的气息被什么遮住了,什么样的级别需要用法器遮掩呢?
恐怕——对方来头不简单!
甚至,有些棘手。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 !
“临安郡主?”长公主的声音从上座传来。
江揽月才回过神来:“公主?”
长公主弯唇一笑,眉目温和:“叫了你两声了,临安郡主可是在想什么?”
“抱歉,刚刚走神了。”
席间有人一脸嫌弃,这临安郡主可真没教养!
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竟这般失礼。
尚雨纤唇角微勾,哼,上不得台面的人,在什么时候都一样!
可——长公主却像是不甚在意:
“无碍,临安郡主觉得黄小姐的舞蹈如何?”
江揽月方才虽然在走神,但是她的眼睛可是一直看向黄小姐的。
黄小姐跳的如何,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黄小姐跳得很好”,江揽月应道。
长公主抚了抚额前的发丝:“临安郡主可否仔细评价一番呢?”
江揽月细细的回忆起了黄小姐的舞姿,出口道: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表情瞬间凝固。
这......这临安郡主不是胸中无墨吗?
怎的——出口成章!
尚雨纤也坐不住了,她眼神中带有一丝狠意。
她不相信,不相信江揽月能够说出来这种话!
祁馨眯了眯眼,唔......月月不是不会,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说直白点,就是太佛系了!
不过——“光而不耀,静水流深”,月月大智若愚,在这深似海的京城中,似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月月这个郡主的头衔得来的太过容易,京城中很多人是不服气的,以至于月月遭到了京中一些人的嫉妒和眼红。
不过,那又怎样呢?
月月从来都不在意!
若是她被这些人的眼光困住了,那她可就不是祁馨认识的那个江揽月了!
她可以狂,可以傲,可以静,可以是尊贵无比的神女,亦可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是她,是沧海一粟,是万万千千,亦惟是她自己!
寂静片刻,长公主笑出了声:“临安郡主可真是太谦虚了!”
江揽月只是说了实话罢了,黄小姐的舞蹈确实很厉害。
长公主又像是很疑惑般:“临安,方才所说那段是你自己的话,还是?”
“引用了一位诗人的诗罢了,这首诗出自诗人李群玉的《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去年出游时,路途中有人说了这首诗,我也就记下了,没想到刚好在此处派上了用场”,江揽月回答道。
江揽月的回答很巧妙,既回答了这首诗的出处,又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听此,一些人面色才缓和了下来,他们就说嘛,江揽月怎么可能有能力说出这样的话呢?!
班门弄斧谁不会啊!
可这诗人又是谁?他们怎么没听过呢?
不过,没听过这首诗没关系,只要不是江揽月写的就好!
尚雨纤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原来是这样,要不然她还真以为江揽月一直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