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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边陲村北郊。

阴云密布的黑色天空中,一大一小两条巨龙从天而降。

【送到这里吧,娜娜莫,再向前,我们将引起骚动。】

“嗯,那我下来了。”

娜娜莫纵身一跃,龙首距离地面很高,但在即将落地之前,巨龙用庞大的魔力托扶住了娜娜莫,让她平稳落地。

无论体验多少次,娜娜莫总感觉这种感觉很新鲜。

寇露并没有学娜娜莫那样跳下来,而是踩着菲洛梭菲身上的刻印,一阶一阶往下。

【那么,我便告辞回龙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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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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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会人语前,不允许回龙殿。】

玛恩纳听后,兴奋地甩了甩尾巴,在空中盘旋一圈,长吼一声——

娜娜莫与寇露见状,皆是一笑。

【我已经在它的身体里留下了隐匿的魔法,这种魔法可以扭曲光线,让百米以外的人看不清玛恩纳。】

“那玛恩纳要吃什么呢?”

【嗯?】菲洛梭菲愣了一愣,转而又道,【龙的肌肤无时无刻在吸收周遭的魔力,风暴帝国地下魔力奔流广布,不用担心食物问题。】

娜娜莫一听,得,原来当初自己去西陲天坑的古蛇族迷宫喂龙的计划是自作多情了。

【只不过,外伤若是比较严重的话,还需要通过进食来加快恢复速度。】

“哦哦,原来如此。”得知自己并非白费功夫,娜娜莫松了口气。

【那么,这次真的告辞了。娜娜莫·威廉退尔,以及,寇露。如果有需要,再用神圣契约呼唤我等即可。】

菲洛梭菲见两人都已落地,传完话,抬起头,望向被乌云遮蔽住的月亮的方向,长啸一声,振翅飞去。

“喂,玛恩纳,玩够了没?”

娜娜莫挥了挥手,突然意识到个很奇怪的问题——

既然玛恩纳并不会人类的语言,那自己当初是怎么指挥它的呢?

正在思考时,玛恩纳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从天空缓缓落下。

两人的目光与一龙的目光相碰,语言的障壁搁在中间,只有娜娜莫在努力思考。

“玛恩纳,你能扇两下翅膀吗?”

娜娜莫如此说道,玛恩纳竟然果真扇了两下翅膀。

它又在内心默念让玛恩纳扇动翅膀,玛恩纳并没有扇动翅膀。

“奇了怪了......”娜娜莫皱皱眉头想到,又问:“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吗?听得懂就点头,听不懂就摇头。”

玛恩纳摇了摇龙头,模样有些笨重,也有些吓人。

娜娜莫又在内心默念一句,玛恩纳也没有反应。

她这时才豁然开朗,叫寇露蹲下来,对寇露耳语一番,寇露点了点头。

娜娜莫这时站起身来,对玛恩纳道:

“玛恩纳,接下来我身边这个人的指令,你也要听,明白吗?”

玛恩纳的身体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它又点了点头。

“咳咳,那么,玛恩纳!”寇露大声道,“请你原地转一圈!”

玛恩纳听后,竟然快速的扇了两下翅膀。

“哈,我知道了。”娜娜莫一拍手,“原来召唤玛恩纳的这个魔法【神圣契约】,里面内嵌了我向召唤物信息传递时用到的翻译法术。”

怪不得自己能在当时操控巨龙。

不过娜娜莫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又一惊——

“玛恩纳!你听不懂寇露的话还要猜吗?”

玛恩纳听后,龙首下垂,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

“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啦。”娜娜莫踮起脚尖,勉强够到龙鼻子,用手抚摸了一下,“只是,以后这种听不懂还要去猜测句子含义的行为,不要再做了,好吗?”

玛恩纳听后,龙首稍抬。

“那么,明天早上到正午之间,请你在这里等我。在这之前,请自由地去想去的地方吧。”娜娜莫笑了笑。

玛恩纳听后,待在原地一会儿,便振起双翅,向高空飞去。

“还真是小龙啊,一有机会就想着出去玩。”娜娜莫望着自由自在飞向天空的玛恩纳,不禁喃喃道。

“那我们也该回村了。”寇露笑了笑,“一起。”

“嗯。”

娜娜莫简单回应一句,牵住寇露伸来的手。

两人步行了一段时间,越过清溪,穿过树林。

回到了边陲村,阿嬷的家中。

酒馆适才打烊,阿嬷正在整理着东西,她的影子在煤油灯的照耀下摇曳着,略显孤单。

见两道身影靠拢,阿嬷扶着腰缓缓起身,看到两人,表情一喜:

“啊呀,寇露,还有娜娜莫,你们回来了?”

“阿嬷,对不起,在塔卡布尔有些事情,回来晚了,来,我来吧。”

寇露小跑两步,飞快接过了阿嬷手里的活。

“呵呵,没关系,平安回来了就好。”阿嬷慈祥的笑了笑,接着道,“这段时间,多亏有克罗艾在帮忙,酒馆经营得还算顺利。”

“太好了,”寇露侧脸看着阿嬷,手上的活计未曾停歇,“那还真是要好好感谢克罗艾喔,对了,她们两个?”

“已经在大屋里睡下啦。”阿嬷回道。

见两人要说一会话,娜娜莫很知趣,只跟阿嬷打了一声招呼,便回到了大屋中。

寇露回来后,阿嬷终于得以喘口气,她扶着腰,慢慢的坐在了酒馆内的一把椅子上。

酒馆中,煤油灯烧的正旺。

沉默,一时降临。

还是寇露先开口了。

“阿嬷,我......”寇露嘴唇翕动,也不再看阿嬷,她盯着手里的餐具,洗刷的动作明显变得缓慢了下来。

“今年,我......这次的祭典,给的报酬,很可观。”

“那是好事呀?”阿嬷疑惑,为什么寇露说话开始变得犹犹豫豫。

“那个,阿嬷,我想同你商量一下,能否接你到大公的行省去住?”

“嗯?”阿嬷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去住那种养老公馆吗?呵呵,寇露,你阿嬷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能干的动活,而且一把贱骨头,怎么配得上那种花费。”

“不是的,阿嬷,钱已经不是问题了。”寇露摇了摇头,声音很小,近似喃喃,“只是,我害怕,没有人照顾你......还有诺尔拉。”

寇露的内心已经开始闪烁,她的脑海中,浮现着过去阿嬷养育自己的过程中,给自己留下的点点滴滴的回忆——

她寇露,本该一辈子背负着奴隶的身份,终是在这曾经叱咤风云,如今精神依旧抖擞的阿嬷的照顾下,长大成人,亭亭玉立。

正是受到如此恩惠的自己,明明已经暗自立誓,可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情绪,想要远走高飞呢——

寇露真的不知道,哪怕现在她已经想把自己的想法向阿嬷托出,她也如此的彷徨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