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战马的嘶鸣,盾牌后的一把长枪径直就朝着陆离刺过来。
陆离单手按住马头,身体腾空而起,只见枪尖自马腹刺入,贯穿了整个马身后,又从马背处刺出。
在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过后,庞大的马躯就砸进了盾阵,一时间张二河的前方便是人仰马翻,而陆离则通过战马前奔的惯性,直接越过了持盾的亲卫。
陆离在落地前滚卸力之后,头也没回就将惊鸿长刀朝着后方横扫而去。
伴随着一片血花飞溅,长刀已经将两个亲卫给拦腰斩断。
“杀!”
眼见一侧的台阶已经被郡守府的人手突破,剩余的亲卫迅速退守回了项兴翰的身前。
然而就在陆离想要凭借人数优势一鼓作气,围杀掉眼前这个胖子的时候,突然一阵密集的嗡鸣声,就自项兴翰的身后响了起来。
陆离对这种弓弦的颤鸣之声再熟悉不过了,他甚至都没有来的及思考,身体就本能的侧翻了出去,顺势就在地上捡起来一面盾牌挡在身前。
在两轮羽箭过后,冲上高台的人手已经死伤过半,就连张二河的左臂也被一支羽箭给贯穿了。
就在剩余的人手捡起盾牌护到了陆离身边之时,项兴翰这边隐藏的几十死士,也赶到了他的身边。
“哼!不愧是能让陛下都要死保的年轻人,只可惜你不懂的审时度势!”
在见到家族死士赶到后,项兴翰也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低估了世家的底蕴。”
四目相对间,陆离的语气有一些无奈。
当陆离见到项兴翰身边这几十名死士之后,他就知道今天的斩首计划,怕是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些项家死士的盔甲明显有别于守军,仅从他们这训练有素的结阵之中,陆离便已经能够断定,他们绝不是那些懒散的士卒能够比拟的。
“退!”面对着几十死士迎面扑来,陆离当机立断的喊道。
几轮箭雨过后,张二河所带领的这五十护卫,仅仅活下来了不足二十人,就连他自己的手臂也被箭矢贯穿。
眼见着己方损失惨重,陆离只能将人手聚拢后边打边退,试图和校场中央的人手汇合,然而崔家兄弟这边却根本无力救援。
崔家兄弟在凭借着装备优势和悍勇,打出了一波短暂的优势之后,人数的劣势也开始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这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拼,在计划中崔家兄弟这边所负责的,只是牵制住校场上的守军,来为张二河的斩首队伍赢得时间。
但是此刻突袭战已然打成了阵地战,面对着数量近十倍于己方的敌人,陆离的人手已经逐渐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看着身边不断有兄弟们倒下,崔山、崔震已经将队伍从初时的进攻拼杀,逐渐的转变成了结阵防守。
“堵住他们的退路,一个都别让他们跑掉,斩杀陆离者,赏银万两!”
在将陆离等人逼下高台以后,项兴翰手提着一把大枪,癫狂的对着校场中央喊道。
陆离等人从高台上边打边退,一路退到了校场中央。
张二河在砍杀了两个身后围堵过来的守卒后,一咬牙便将手臂上的断箭给拔了出来。
“大人,你先走,我和众兄弟护送着你杀出去。”
“说什么胡话,边军老卒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丢下袍泽的习惯!”
说话间陆离等人,就已经陷入到了被人前后夹击的境地,前面是项家死士步步紧逼,后方则是校场的守卒赶来围堵。
一时间陆离的人手已经被项兴翰的人马,围堵在了两块空地上。
眼见着陆离这边的十数人,即将被彻底围死,一名持盾的护卫突然发出一声暴喝,随后看到他顶着盾牌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身后守军。
护卫此时已经扔掉了战刀,他将盾牌抵在身前,然后便是向前奋力的一跃,直接用身体砸进了人群。
与此同时围堵过来的人群,顿时被砸出了一个缺口,不等守军士卒有所反应,便见又有两个护卫如法炮制的冲进了人群。
紧接着这三名倒地的护卫,就被十几把长枪戳死在了地上。
看到这三人被捅的血肉模糊的惨象,陆离根本就来不及心痛,他只能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奋力的带人冲了过去。
“杀!”
陆离持刀急步前冲,两名护卫持盾护在他的身侧,十几人硬生生的在人群之中撕出了一道口子。
在陆离带人杀穿围堵与崔家兄弟汇合后,张二河所带领的队伍,仅仅余下了八人。
“要杀本将,你小子还嫩了点,今天老子用人堆也要堆死你!”
高台上项兴翰猖狂的大笑着,他的眼里泛出了嗜血的光芒。
“冲!给老子冲!斩获陆离人头者,老子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
此时陆离已经带人退守到了那些运钱的马车处,依托着众多的马车,形成了一个扇形的防御阵型。
“东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护送你杀出去!”崔山在退守到了陆离身侧后劝说道。
“营门处还有三匹战马,到时候抢上一匹,东家自管骑马离去,兄弟们为你断后。”
车队来时一共是骑了四匹战马,除了陆离乘骑进来的那匹黑马,其余的三匹被留在了营门。
“别傻了,今日之事,不是他一个项兴翰就敢做下的,纵是我能抢到马匹离开军营,也不会有人让我活着离开济阴城的。”
“东家是说这路上还会有伏杀?”
陆离在又砍杀了面前的两人后,喘了两口粗气才冷笑着答道,“今天不杀了那个胖子,咱们谁也活不了!”
在又一轮拼杀过后,双方人马各自后退,这场血腥的拼杀短暂的僵持住了。
陆离这边已经死伤近半,而守军这边则是留下了近三百多具尸体。
“杀!给老子杀!后退者,斩!”
项兴翰站在高台上愤怒的吼叫着,然而校场上的士卒仿佛被对方这悍不畏死的冲杀给震慑住了,一时间双方之间闪出来了一片空地,谁都没有继续再向上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