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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会说话的娃娃,谁不会做饭、搭把手啥的?队里要是养条狗,现在都能把菜给啃齐整了!”

你才是狗呢!

旁边儿很快有人捶上去。

但话糙理不糙,清河大队的男女重新分工,自实行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

再怎么觉得进厨房损伤男人气概,为了岗位和往后的机会,或者不想被盯上、被屋里人哭软了、揍瓷实了,现在都能把菜淘干净、饭做熟了。

秋收关键大家都能理解,这会儿满工分三十分,关系到年底分粮分钱,还和制药厂领活的事情牵上关系。

可以说明年喝稀的还是吃干的,全靠这一个多月的功夫。

对挨鞭子的事情有意见也能忍一忍。

不忍也没办法,崔姓往上数一个祖宗,崔新知是这一辈儿领头人,拿着鞭子呢!

其他外姓多少也沾亲带故。

大家回头蒙着被子哭一哭,勉强也能接受。

可赵清欢一个刚来的女知青,凭啥能去做饭?

“凭啥,就凭她这两个多月,让一头猪增重十四斤!你们能吗?”

他早上刚和别人去称过,要不是手法得当,猪叫声早就传出去了。

赵清欢双眼迷茫,把猪喂胖十多斤,跟在大食堂做饭有啥关系?

叶容蓁猜到一个可能,心头一跳,反应更快的是旁边的社员。

“俺们不能,那啥赵知青啊,你做饭的时候好好做,猪吃啥俺们吃啥,能吃胖就行!”

“对对对,俺们跟猪吃的一样就行!”

哪怕煮的是烂红薯都认,大队长真是老奸巨猾,啥都准备好了。

偷偷尝过猪食,差点儿吐出来的饲养员,桂花婶子:“……”

叶容蓁手指抖了抖。

裴九韶睫毛颤了颤。

赵清欢?

赵清欢快疯啦!

说是跟猪吃的一样就行,她敢嘛?

早上喂他们吃发酵芦苇,估计等不到秋收结束,晚上就得绑着自己去台子上受刑!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能拒绝,不提其他人愿不愿意,真要下地扛秋收,她这身板儿也抗不过来。

“赵知青不用担心,一起做饭的还有咱们大队的老人,可以和他们了解了解,让咱们社员有体力扛过秋收就行。”

李向歌看社员们可以,觉得自己也行,狠心支持。

宋志远气得脸色发黑,想说什么,瞧见大队长的态度,又看社员们那么支持,掐着掌心,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赵清欢本人的意见反而并不重要。

这就是步骤很简单,做不成是你的问题,我只看结果的年代版霸总吗?

淦!

清河大队放现代至少是一个镇,镇长只是科级,但实权不小,心黑一点“收入过亿”不成问题。

这个年代权利更大,还能动私刑,果然是禁狱风老霸总吧?

赵清欢心里疯狂吐槽,实际握紧右手,坚决保证:“好的大队长,我一定竭尽所能,让咱们社员吃好喝好,健健康康忙秋收!”

看她这表现,叶容蓁和裴九韶开始琢磨秋收期间如何避开他人视线,自己做饭自己吃。

大队长却很满意。

他激励了几句,宣布进入大会的下一环节——试割。

镰刀已经磨好,老把式们一字排开站在地头。

边上儿那位捋一穗小麦,揉搓吹净,看着饱满的黄色麦粒,笑得乐开了花。

没等他尝尝,掌心就剩了几粒麦,“抢劫犯”和其他人一分,扔到嘴里叫了声好。

“贼香!今年能有个好收成了!”

崔永志从他手里拿了一粒,掐开看看,扔进嘴里:“真能过个好年!”

他们这么说,其他人也想伸手了。

“哔——”

崔新知放下哨子,举起手臂:“试割比赛——开始!”

话音一落,崔永志开始计时,老把式们挥着镰刀,抓住一把麦子舞下,镰刀锋芒划过麦秆,留下一行行麦子。

自从挥出第一刀,他们的腰再没直起过。

社员们激动地喊着加油,老把式们的距离拉开又追近,带得知青们也兴奋起来。

五分钟后,哨声再次响起,时间结束。

老把式们直起身子,耸肩蹭掉脸上的尘,身后一摞摞麦子码的整整齐齐。

“嘿!还能再干二十年!”

他们捶着腰笑得憨厚,带着知青、社员熟悉操作,为接下来的秋收做准备。

割伤胳膊腿可是会耽误生产的。

宋志远跟着拿起镰刀,刚动手,就感觉断裂的麦芒扎向眼睛,连忙跳到一旁,差点儿把自己的大腿送到别人镰刀下面。

“你!”

他又惊又怕,凉意从脚底直窜后脑勺,心悸还未平复,头顶的阳光就像冰雹般地砸下来,劈头盖脸锤得他恼羞成怒。

“你到底会不会割?鼻子上面两只眼专门儿出气是吧?看着老实憨厚,麦子没割几根儿,跑这儿割肉来了……”

陈卫国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我们那儿不吃牛宝,更不吃人的,我也不想去农场……”

宋志远脑袋一懵,头皮炸了:“艹你爹啊!!!”

污人耳朵,动静大了还会惹人注意,裴九韶拿过吴向东的镰刀,抓起麦子从两人中间割过去。

“影响别人,五到十鞭。”

他凉凉地提醒,在他身后,叶容蓁找到适合自己的姿势,拿着镰刀抓着麦子又试几次,把东西还给了赵清欢。

宋志远更气了,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干部、社员们,埋头割起麦子来。

“没有下次!”

他说的咬牙切齿,陈卫国听完沉默一会儿,拿着镰刀去旁边儿练手去了。

动手割的时候,蒲扇大的手还颤抖着。

“嘶——”

那可是牛宝呢!

他倒是厉害,啥都敢放弃,自己不行!

手里的家当不能糟践,更不能进农场,秋收的时候不能走他旁边!

这两人没了打架的迹象。

叶容蓁尝试一分钟,拍尘两分半,收拾干净,见赵清欢尝试割麦的时候,突然笑了出来。

“那两人怎么啥都敢扯,早知道他们有这种爱好,跟着劁猪匠学习的时候,就给人介绍一门‘生意’了。”

叶容蓁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眼,“思维指导实践,又被实践影响,你最近的学习内容是不是要调整一下了?”

“啊?我最近在学母猪的产后护理、劁猪、生猪饲养周期……”

等等,除了没有种猪内容,整个就是猪猪家族发展壮大的全过程,赵清欢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晚上回去就调整。”

暂停纪录片的学习,暂停劁猪学习——刚好最近忙着秋收,她找的那个劁猪匠没这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