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声从头顶的方向传来,声音里混杂着笑和鄙视。
温雅仰起头,就看到张熟悉的脸,她假装惊恐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男人嘴角上扬,一副大反派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张狂的笑,笑的快要岔气了。
温雅歪着脑袋,他奶奶的,笑屁笑,口水都溅到她脸上了,真恶心。
“我、我都不认识你,你抓我干什么?”温雅身子缩了缩,泪水已经滑下来。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男人捏住,男人的力气很大,捏的她脸颊生疼。
“谁让你突然出现的,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男人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温雅的嘴被挤成一个o形,话也没法说,只能叽叽喳喳的说一堆听不懂的话。
“贱人!”男人手一松,掏出手帕擦了擦。
奶奶的腿,竟然嫌她脏,温雅在心里骂骂咧咧,表面还要装的弱小无助。
“大叔,我、我怎么惹你了,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她有气无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
就这演技,就说能不能上奥斯卡?能!不!能!
男人冷哼一声,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要说惹我,你还真没惹我,论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二叔。”
凌厉的光一闪而过,温雅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呵,别说你不信,就连我也不信,那么严重的车祸竟然没把你弄死!”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是笑着的,只不过他的眼神在看向温雅的时候,如同看着一具尸体。
“你、你说什么,什么车祸,你说清楚!”
温雅挣扎,疯狂扭动身子,几人立刻上前按住她。
“看在你马上是一个死人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也让你死的明白!”
听男人这么一说,温雅安静下来,眼角还挂着泪。
男人摸出一根烟,很快就有人帮忙点上,有点电视机黑,社会老大的样子。
他眼神偏远,淡淡吐了口烟圈,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温雅脖子仰着都有些酸了,也没见男人开口,心中腹诽。
特么的快说话,老娘要听真相!
烟抽到一半,男人叹了口气,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我叫祁云海,你爸叫祁云峰,其实小时候我们关系挺好的,我在外边受欺负大哥也会帮我出头,我犯了错误大哥还是挺身而出……”
祁云海嘚嘚嘚说了一堆,就是没说到正题上。
温雅双眼半眯,要不是不想惹怒祁云海,她真想原地躺下,会会周公。
“可是……”
祁云海在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吓得温雅一激灵,瞬间不困了。
“可是大哥他什么都好,学习好,长的好,在学校是万人瞩目的校草,老师心里的好学生,在家里是小辈们学习的榜样,最可恶的是那些亲戚们,总是要拿我和大哥对比。
在大哥面前,我永远都是背景板,永远都是被人遗忘的那一个。”
说着说着祁云海低低呜咽起来,像极了受了伤的孩子。
哭过后,祁云海吸吸鼻子继续道,“那些日子,我吃喝玩乐,为此大哥还打了我一顿,可越是这样我越叛逆,他们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是要干!
最后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家人口中的废物。”
祁云海像是抽干了身上所有力气,秃然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所以……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爸……他在哪里?”
“你爸!他在天上!你别着急,一会儿你就能去见他了!哈哈哈哈,他在天上了,优秀有什么用,命短啊!”
“他怎么死的?”
即使知道结果,即使对父亲没有一点印象,可一想到父亲的惨状,怒火藏在胸腔,压都压不住。
祁云海面部狰狞,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蹲到温雅面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怎么死的?这可是藏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的秘密!你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
脸皮因为突然的拉扯,绷得紧紧的,长这么大温雅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拉皮。
她吊着眼睛,五官扭曲的看着同样扭曲的一张脸。
心里不听吐槽!
不告诉就不告诉,你特么拉我头发干什么?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祁云海将手松开,背对着温雅,声音里待着恨和报复后的爽。
“我一直觉得在这个家只有大哥对我好,可当年他竟然告诉那个死老太婆,家产让他继承!
凭什么,凭什么让他继承,就应为他比我强?
为了铲除他,我特意安排了一场车祸,哈哈哈哈,不出所料,大哥死了,你都不知道,他的尸体从车里拉出来,就是一块碳,哪里还有那个叱咤风云的样子!
不过再完美的计划也有疏漏,大哥的老婆和女儿不见了,还有我安排的手下……”
温雅脑子嗡嗡嗡直响,这就是真相?为了一己私利,就将亲哥哥一家灭口?
还有那个手下……
一种猜测在脑中扎根,温雅摇头,不愿意相信。
“听明白了吧?我杀了我大哥,可就算这样,那个死老太婆这么多年依旧不肯把祁家给我,只让我做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经理,更可笑的是她竟然把手中一半的股权给了祁静蕾那个贱人。
她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分家产!
还有你,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治好老太太的病,也许我还不会发现你,你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看着祁云海风魔的样子,温雅心中只剩下怒火,声音陡然下滑。
“什么下场?”
祁云海转过身,挑眉,就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觉得呢?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
“呵呵!”温雅冷笑两声,眼神冷冽,就像猎豹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祁云海像是察觉到危险,向后退了两步。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上,弄死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