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再次来到海角山,依旧是晚霞漫天的傍晚,吞噬魔蚊依依不舍在梁诚的身边环绕。
“三年后的今天,若是我不能回到这里,你就按着我原先所说去往赵国世俗。”
“而且我离开之后也不是让你到处撒欢吃喝玩乐,除非我死,否则你想也别想,小洞府是咱们的家,你得去打理照顾,还得勤加修炼。”
“看你这胖成西瓜般的蚊子模样多难看,要是女主人见到你这么丑,肯定不喜欢,记住,要变得好看一点。”
吞噬魔蚊嗡嗡叫着,好像很是委屈,梁诚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吞噬魔蚊胖乎乎的身子,一路修真走来,也只有吞噬魔蚊这么个有灵性的活物不离不弃陪伴着他。
从一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海蛊模样,到如今的胖成西瓜,吞噬魔蚊跟着他这个穷主人一路都是吃苦少有享福。
将七彩玉佩还有剩下的灵石丹药都给了吞噬魔蚊,梁诚手掐法诀,与依依不舍的吞噬魔蚊告别,再次从山顶一跃而下,向下边的万丈深渊而去。
这次梁诚与上次不同,即将接触到海面之时,梁诚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种当初他第一次进行远距离空间传送之时的感觉,仿佛是掉入一条流光溢彩的七彩隧道之中。
若不是破除了余樵在那处海渊的禁制布置与陷阱,他不但进不到归墟之地,很有可能会被虚空吞噬,除非修为化神,否则难以幸免。
王潇之所以对他的出现那般在意,便是余樵许诺,只要王潇能确定有人想要祭炼极品储灵珠就记住,调查其底细,今后将扶王潇为王家的家主。
在王潇的记忆之中,找过王家炼制三色珠甚至是炼制五灵珠的人不少,其中不乏一些更为海外之人,这一点也得到了苏暮云的证实。
只是苏家的五灵珠只有一颗,在如今的苏家老祖手中,余樵不能得到,而严逍遥却是不同。
但这些对于梁诚来说都已经不重要,因为进到归墟之地的人或者修士,又不是小猫三两只,里边已是可算一方小世界。
在七彩的传送空间通道之中,梁诚只觉得头昏目眩,昏昏欲睡,这已是他成为修士之后没有过的感觉,就在梁诚快忍不住之时,他只觉浑身的灵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体外流逝。
只是片刻,梁诚的体内再无一丝一毫的灵力,除了强横的体魄,此刻已是陷入昏迷的梁诚与寻常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
天空阴沉异常,绵绵的牛毛细雨下个不停,烟雨朦胧之中,远处的青山没有水墨画的清新写意,空气之中反而弥漫着一种南风天独有的潮湿发霉味道。
躺在一条泥泞路上的梁诚睡得香甜,哪怕雨水将其身上打湿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平时睡觉不打呼噜的梁诚,此刻却是打起了酣畅淋漓的呼噜,好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一样。
就在梁诚睡得正酣之际,远处一队怪异的车马,艰难而来,探路之人见到前边路边,躺着一个呼呼大睡之人,惊恐叽里哇啦大喊大叫。
这队车马之人的服饰之所以显得怪异,是因为这些人都穿着黑衣,女的一身白衣,不管男女都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犹如鬼面人一般,就连所骑乘与拉车的牛马,都戴着鬼面。
一个为首的鬼面人听到叫唤,带着几个骑马的汉子张弓搭箭,戒备上来,当几人提刀在不远处小心翼翼观察梁诚一番,似乎确定梁诚没有危险后,这才招呼后边的车马跟上。
对于倒在路边的梁诚,车马上那些只露出眸子的鬼面人都是一副冷漠之色,仿佛已是见怪不怪。
而梁诚依旧美美呼呼大睡,当一辆奢华四马拉着的大车经过梁诚身边不远处之时却是陷入泥泞之中,任由车夫如何抽打马儿,就是难以起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肥胖鬼面人不耐烦,掀起帘子就是对浑身湿漉漉的车夫破口大骂,当目光看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梁诚,肥胖鬼面人吓得赶紧放下帘子,对着外边愤怒咆哮。
不一会,就有其他鬼面人来帮忙推车,对于熟睡的梁诚依旧没人去理会很是诡异。
众人喊着口号将车给拉起来之时,梁诚终于算是从舒服的熟睡状态醒了过来。
梁诚不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好好地睡一觉,除了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就没有任何不适。
就在这辆大车即将离开之时,窗帘再次打开,一个戴着鬼面的少女将一个食盒子递了出来,而后示意梁诚拿着,美眸之中有着一抹无奈与歉意。
梁诚有些愣愣看着那鬼面少女,还有这个奇怪的车队,但知道这是人家的好意,便感激谢过,睡了这么久他也的确感觉到饿。
在归墟之地他已是如若普通凡人,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与吃不上,谈什么理想都是扯淡。
这些人说的语言梁诚一句也听不懂,拿过食盒行礼谢过便待在路边,至于跟别人打听,连话都听不懂如何打听,这些鬼面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并非普通人家。
别人给他一些食物施舍就已经是难得,难道他还想与别人搭上关系不成。
做人不能给脸不要脸,身份地位摆在那,关键的是语言不通,小心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与装疯卖傻乱问与开口。
更不要忘了这里未知的归墟之地,自己如今只是普通凡人已经不是什么修士,而且这些人都戴着鬼面少有言语也不知道是为何?
找了还算干净的地方,先吃饱喝足再说,看着食盒里够他吃三天的干粮,梁诚风卷残云一顿就给吃光,至于下毒,若是想要害他趁着他熟睡之时一刀多利索,不用这般麻烦。
这些干粮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有着一股他从没有尝过的粮食鲜甜味道,这或许是归墟之地里的特产。
简单将身上清理一下,梁诚脱掉鞋子挂在剑匣上,然后挽起裤脚,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车辙印往前走。
只是走出了三里地,梁诚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前边的车马在雨中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死气沉沉,隐隐间他似乎还听到了打鼾呼噜之声,有人的有牛马的。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女孩,缓缓向梁诚走来,这小女孩蓬头垢面,一双眸子灰白,更为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小女孩耳朵鼻孔与嘴中一根根红色细密的触须蠕动着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