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雷祖师惊觉体内寿元飞速流逝，又惊又怒！
“雷火遁！”
他连连施展遁术，化为雷火之形，试图摆脱白羽。
然而白羽却宛如跗骨之蛆，死死缠住了他，不断换命夺命！
无论元雷祖师怎么逃，怎么反击，他就是不松手。
这一身防御神通施展开来，元雷祖师发现急切之间根本破不开白羽的防御！
他须发如怒，咬牙喝道：
“疯子！你这真个疯子！”
“我寿元无尽，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寿元和我拼！”
他疯狂催动极乐仙宫。
仙宫中八道通天神柱光华大作，祖龙之力被源源不断抽取。
仙宫外，无数仙凡民众被强纳入内，夺取寿命反哺元雷祖师。
然而即便是这样，元雷祖师骇然地发现，他补充寿命的速度，竟然跟不上消耗的量！
而对面的白羽，竟然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
“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白羽没有答话，只是疯狂施咒夺命。
高空中，两尊顶尖强者进行着最原始的换命交锋！
下方，双方的支持者大战不休。
仙宫中，八根通天神柱全力运转。
就在这时，其中一根神柱中，焰璃师姐的眼珠子忽然动了。
原来，当初元雷祖师炼制通天神柱镇压祖龙。
本来需要另外八枚轮回仙种作为主材料。
然而，当初葬魔塔八层和无眉和尚那两枚仙种落入了白羽手中。
元雷祖师只好以其他材料炼制神柱，难免出现了破绽。
如果换了平时，这点破绽不足为虑，偏偏此时他疯狂催动仙宫，又无暇关注被镇压的师姐等人。
连凌云等人，也被缠住，无暇分身。
焰璃师姐眼中闪过坚定之色。
“天命之事，本是我辈职责，岂能让他人代劳。”
“紫火逆命，破！”
她一咬牙，浑身涌出熊熊紫火，施展了燃血秘法。
“咔嚓——”
终于，一声碎裂之声传来，通天神柱裂开一道裂痕，紧接着飞速蔓延，布满整根神柱！
顷刻之间，通天神柱崩裂！
师姐浑身烈焰，一跃而出，又接连轰破其他几根通天神柱，放出其他天命之子。
于是乎，整座极乐仙宫都震动起来，开始崩解。
高空中，元雷祖师面色剧变！
仙宫崩解，他再无法获取寿元补充！！！
而白羽则是面目狰狞，大叫道：
“弟子白羽，请祖师赴死！！！”
下一刻，他直接燃烧万年寿命！
元雷祖师的身躯，肉眼可见地飞速衰老，白发苍苍，皱纹横生。
他双目圆瞪，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将会死在雷阳五誓之下。
仿佛，年少意气的自己铸造了一柄宝剑，跨越十万年，刺进现在的心脏。
“白羽，你赢了，但只是这一次。”
“长生与极乐之魔，你斩不尽——”
说罢，他当场气绝。
元雷祖师，陨落！
紧接着，无尽的黑气从虚空中渗出，缠上了元雷祖师的躯体。
这是天道开始反噬！
片刻之间，威震玄黄界的元雷祖师便烟消云散，连神魂都彻底消失！
一颗天命龙珠升起，没入被囚禁的祖龙体内。
祖龙复苏，一个翻身摆尾，将极乐仙宫轰得粉碎。
而后，它便没入苍莽大地之中，回归玄黄界。
而老毒山也终于回归平常，再无半点诡异。
另一边，白羽心神一松。
终于赢了！
略有可惜的是，元雷身躯被毁，无法送葬了。
不过原地留下一雷一火，九阳神雷和天元神火，都是此界顶级的存在。
这倒也不亏。
半空中，凌云和李圣阳，正和老默交战，周围还有几尊破烂的傀儡。
老默大发神威，以一犬之力，打得凌、李二人节节败退。
这些年来，老默基本上不出手，但修行却从没落下。
白羽的各种强大功法神通，以及丹药灵材，也少不了它的份。
论战力，老默还要超过一尊魔帅！
此刻，凌云越战越心惊，直接破防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白羽。
到头来，连白羽手下一条狗都打不过。
此刻，他见得元雷祖师战死，再无半点战意，架起遁光转身就逃。
“轰——”
一道青色神雷从天而降，凌云直接被轰成了残渣。
而白羽则是缓缓收回了手掌。
他从来不喜欢留后患。
紧接着，他看向了李圣阳，这尊雷阳宗太上。
李圣阳惨笑一声，一掌拍向了额头，自戕而亡。
几乎是同一时间，许多雷阳弟子不约而同选择了自杀。
白羽扫视一眼。
江山残破，遍地尸骨。
偌大的老毒山上，还活着的不过十指之数。
焰璃师姐面色苍白，浑身染血，仰面躺在地上，艰难一笑：
“小羽，我们赢了。”
白羽扶起师姐，飞速给她疗伤，同样露出一个苦笑：
“是啊，赢了。”
赢了，但是惨胜。
魔劫中，死伤无数，生民十不存一，修仙者阵亡无算，幸存者家家缟素。
雷阳宗灭了。
杨凡死了。
石坚、郑桐等人也死了。
数不清的仙民道兵都死了。
战前宴会，众人齐聚，此刻还活着的不足一半之数。
“赢了啊……”
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老毒山上。
……
几日后，老毒山上多了几座坟墓。
“爱徒杨凡之墓。”
“挚友石坚之墓。”
“爱徒郑桐之墓。”
……
凄怆的唢呐久久不歇。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薤上露，何易曦，露曦明朝更复落，人死一曲何时归？”
白羽头上绑着白布条，一遍又一遍吹着这两曲挽歌，直到黄昏。
他立起身看向远方。
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都是新坟，直到天际。
就像大劫之后，在大地上留下的疮疤。
白幡，墓碑，纸钱……
一片茫茫白灰色海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听说，被血浇灌的土地最是肥沃，明年这片原野上的花，一定开得极艳。”
一道人影从山下走来，提着一个篮子，装了香烛贡品。
“师弟，玄黄联盟的商议出结果了，羽化城接替雷阳宗位置，各派恢复原有势力，洪渊大陆划归妖族，新大陆由各派共同开发。”
焰璃师姐一遍烧着香烛纸马，一边说道：
“此外，各族合力建立葬魔法脉，暗中除魔卫道，尊你为第一任葬魔祖师。”
白羽低叹一声：
“师姐，你知道的，我不喜虚名。”
师姐看着白羽的眼睛：
“满目疮痍的世界，需要英雄。”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