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端着红酒杯。
从帐篷前离开，沿着狗帮大厅门前的草坪缓缓行走。
经过了那一地碎尸，他微微抬脚，没有粘上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
一众狗帮小弟骇然的看着他。
——这157扛把子，怎么藏着这么多恐怖骇人的能力。
面朝下趴在地上的井也美男，此时也停止了耸动，微微侧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从哪整的红酒？
陈牧豆再次被一地的碎尸吓得呜呜哭，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看向空荡荡的帐篷。
——秦扛把子好奇怪，帐篷里明明就他一个人，刚刚确有对话声，难道他自己在跟自己对话？
秦衣冠走在大街上。
他的此时造型很奇怪，引得别人瞩目。
瘦瘦高高，微长的头发，刘海遮住太阳穴，黑色的夹克，黑色的修身牛仔裤，黑色白帮的帆布鞋。
但却端着一杯红酒？
动作还有那么一丝优雅。
但这衣服和场景，完全不搭调！
‘脑暗区A06[完形崩溃]——开发度+2%，现有开发度10%。’
‘脑暗区A06[完形崩溃]——开发度+2%，现有开发度12%。’
‘脑暗区A06[完形崩溃]——开发度+2%...’
仿佛在品尝敌人的鲜血，秦衣冠慢条斯理，静静品味。
终于，杯内最后一点红酒，被他一饮而尽。
‘脑暗区A06[完形崩溃]——开发度+2%，现有开发度34%。’
少年眯眼。
怎么还差1%，交易金额明明是35%！
看了看手中的红酒杯，这也是黑厄的身躯所化，应当也是一部分数据，也是一份开发度。
再者说，仇人的血肉，岂能浪费！
咔吧。
秦衣冠面无表情，一口咬掉一块玻璃杯。
咯吱...
咯吱...
他慢慢的嚼着。
这都是能力的提升，这都是实力的获取！
比起被强者虐待，比起被人踩在脚下，比起沦落在社会底层...
吃几片玻璃，算得了什么？！
秦衣冠的眼中闪烁着平静的光芒。
这一刻，他无情、无畏、不择手段！
咔吧。
咯吱...
咯吱...
少年这怪异的举动，把路人们都看傻了。
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面色发白，听着少年嚼玻璃的声音，下意识的后退着。
这小子...有病吧！变态吧！
秦衣冠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城外。
仿若品尝清脆的薯片，将最后一块玻璃缓缓放入口中。
咯吱...
咯吱...
咕噜！
他抬手，擦了擦了嘴角流出的鲜血，面色如常。
再次看向自己的信息。
‘脑暗区A06[完形崩溃]——开发度35%。’
‘特定环境下激发，中度可控’
‘可拟化物种、物品级别：中度复杂（该物种能力极限，综合取决于宿主的想象力，以及对该物种的畏惧程度）’
‘附属技能：幽界微光——可在目光所及的黑暗中，诞生一个光亮锚点，用作激发[完形崩溃]，属于自身媒介，不受外界干扰。’
“这信息。”
“一下子就变这么复杂了。”
“照这样看来，我的那些‘能力’，会随着开发度，变得越来越完善，越来越清晰，之前，我都是在囫囵吞枣，根本就不了解它们。”
“这30%的开发度，属于从黑厄那里敲诈而来，属实有点过瘾。”
“只是不知道，黑厄那边，它的能力是不是衰减了30%？”
秦衣冠微微赞叹，随即抬头看向远方。
随着行走，他已经来到了郊外。
他有意为之，就是为了找到一块空旷地带，测试这35%开发度的[完形崩溃]！
什么叫中度复杂？
什么叫中度可控？
什么叫‘该物种能力极限，取决于...’？
他秦衣冠必须测试明白。
否则，带着一个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能力，去与敌人对战，这跟2b有什么分别？
四下无人。
秦衣冠缓缓取出焦深三博士留给自己的‘液体黑洞’，放在手心轻轻的摸索着。
这件小物品很像是一个长条口香糖，其中，却隐藏着很高的科技。
那幽界微光，本质是制造视觉锚点，而纯黑的环境，则需要借助这‘液体黑洞’！
咔哒。
手指微微按动，‘液体黑洞’内弹出一片小小的、纯黑的‘口香糖’。
一瞬间。
黑暗蔓延，四周2公里内的物品，石头、土坷、野草，都被肯塔黑所覆盖，再也无法反射阳光。
漆黑的环境中，秦衣冠感觉到很舒适。
但长期呆在‘舒适圈’，可是会把人毁掉的。
“幽界微光...”
秦衣冠默念，也是这一瞬，前方的视角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彩虹光圈，感觉像是一道闭环的彩虹。
而后。
这彩虹忽然缩小，变成了一盏烛光大小，飘在远方，散发着暗绿光芒，微微荡漾，但它的辐射面积，怕是不会超过1米。
整个黑暗世界中，只有那一点点光亮，而且也仿佛随时会熄灭。
少年蹙眉。
这种现象，自己曾经看到过...在医书上。
好像有个专业名词，叫做‘虹视现象’。
它来自于一种眼病，人眼的睫状体，会24小时产生房水，一旦房水循环受到阻碍，导致眼压增高，就会出现一种病症，很常见，广为人知——青光眼。
通俗点说，就是患者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一圈圈的青色光芒。
“神他么的幽界微光...”
“原来是青光眼。”
少年这才明白，为何幽界微光的解释中，有那么一句——‘属于自身媒介，不受外界干扰。’
妙。
盯着那小小烛火，秦衣冠心中生出恐惧。
但他必须克制！
但又不能完全克制，按照注解，他还必须保持恐惧！
妈的。
薛定谔的恐惧！
秦衣冠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扭曲和变态，以及情感的割裂！
“恶魔...”
“接下来会出现一个恶魔！”
秦衣冠眼角微微抖动，又恐惧，又兴奋！
骤然。
前方光线扭曲，世界变得璇霓！
宛若黑雾凝聚，一尊20米高的巨型身影，凭空形成，若隐若现！
这魔影气势恢宏，是个羊头恶魔，头上生有16只角，四只手臂，手持四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剑，背后是带着骨刺的巨大蝙蝠羽翼！
它低吼，魔音化作实体音波扩散，卷起层层尘土！
可以想象，只要它一剑劈下，大地龟裂，岩浆喷发，人间化作地狱！
秦衣冠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它很强大的，很恐怖！
但是。
此时的少年，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这恶魔只有外部轮廓是清晰的。
而具体的面貌，肌肤、利爪、利齿、魔剑等等，都是模糊的，仿佛烟雾！
他的脑中，不禁响起黑厄的那句话。
——你脑中没有恶魔的图形！
——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去收集！
也是这一瞬间，秦衣冠的恐惧之感消散，那巨大的恶魔，也随之化作了烟雾，缓缓消散！
也难怪。
重要部位都打上了马赛克，岂能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