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厄微微抬手。
指尖的黑雾凝聚成一把利刃，瞬间刺向秦衣冠的瞳孔。
也是这一瞬间。
秦衣冠的身躯外层，凝聚出了一个身披铠甲的身影。
声音如洪钟作响，“守卫！”
无形余波浩荡，利刃消散。
“呵呵。”
黑厄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缓缓放下手臂，朝秦衣冠道：“别紧张，有那个家伙在，我又杀不了你。”
少年的眼神保持着高度的谨慎，没有做出一丝多余举动。
“在揣摩你的[完形崩溃]？”
黑厄坐在烟雾凝聚的椅子上，缓缓翘起二郎腿，双手自然的交叉在一起，它很放松，就好像在跟一个熟识了多年的朋友对话一样。
秦衣冠微微皱眉，感觉有些厌恶。
黑厄仰了仰头，“告诉你吧，你的那些能力，不管任何一个，都不是你能研究明白的。”
“不是你笨，不是你傻。”
黑厄轻蔑道：“人类的认知，早就锁定了自己的边界，所有人都在坐井观天，而那些聪明人，不过是井口更宽一点罢了。”
秦衣冠静静的听着。
往往这种不打自招，都能带来大量的信息。
却见黑厄看向少年，“你觉得我是什么？你分裂出来的人格吗？呵呵，笑话，你觉得你的‘意识矩阵’是什么？各种各样的超能力吗？笑话。”
“元宇宙，真的是科技进步后，所更新的时代吗？笑话！”
“你觉得你的能力，比如[完形崩溃]，它会像是小说、漫画、电影里那般，意外的获得后，勤学苦练，再加上种种机遇，它就能变强，不断超越他人，最终成为金字塔的顶端？笑话！”
“你的能力，可以说是颠覆了人类的想象。”
“既然已经‘颠覆’了想象，你又怎么能用你的思维，去操控它呢？”
秦衣冠忽然一怔。
他握着手中的电弧打火机，“可是，我之前已经将[完形崩溃]的威力发挥了会出来。”
“你说的，是这一次吗？”
黑厄轻笑着，手指在虚空点动，空中随即出现了一个小场景。
正是秦衣冠之前在研究会太空堡垒中，呼唤出无数恶魔厉爪，撕碎60组成员，以及各种官方大佬。
其中，秦衣冠站在那个名叫‘壁垒’的安全屋中，而前方，各种恶魔厉爪，仿佛从另一个位面中伸出，疯狂肆虐。
“真相是...”
黑厄低笑着，再次挥手。
只见小场景中，秦衣冠的背后出现了一道身影，它与少年的轮廓一致，只不过浑身黑雾盘绕。
它就站在秦衣冠的身后，它身躯的上黑雾蒸腾，不断的向秦衣冠的身躯内注入着。
而这些黑雾，则透过秦衣冠的身躯，化作了那些恶魔厉爪。
此时。
帐篷内的秦衣冠微微色变，“那天，其实是你释放了能力！”
黑厄仍旧低沉的笑着，“那天，到场的不仅只有‘儿童’，还有我。”
秦衣冠这才明白。
难怪自己只能弄出一个小小恶魔。
因为之前的[完形崩溃]并不是自己所施展！
秦衣冠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自己’，“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得心应手的施展能力？”
黑厄微微弯腰，向前探头，缩短了他与秦衣冠之间的面部距离。
这一瞬间。
如果从侧面看去，宛若秦衣冠在照着镜子，只不过镜中的自己，面部黑暗，浑身黑雾缭绕。
黑厄道：“你与我们共用一个大脑，只是我们各自栖息在不同的地方，大家都是意识。”
“你掌控着躯体，所以更大程度上，你是显意识。”
“而我们，是潜意识。”
“可曾听过，潜意识的力量，是显意识的3万倍？”
秦衣冠的身躯，微微僵住。
“猛然间，伸手抓住桌上滚落的水杯，是潜意识。”
“顶级运动员，能把每次的动作，都做的一模一样，是潜意识。”
“也只有潜意识能知道，你的眼球干涩，所以你会不受控制的眨眼。”
“你想通过主观意志，去躲过一支射来的利箭，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求生本能才可以做到，本能，也是潜意识！”
“潜意识，是不经过思考，就能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
“它才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秦衣冠握紧了手中了打火机，“也就是说，你们之所以强，是因为你们的本质是潜意识，而我，作为主观的意识，永远也达不到你们的高度？”
“是的。”
黑厄静静的笑着，“尤其是[完形崩溃]，它的所有威力，都是由潜意识决定！”
却见此时的秦衣冠，微微皱眉，“可是，在我第一次进入元宇宙时，在几何设计集团，我将那两只乌鸦，化作了机械怪鸟，那也是[完形崩溃]的效果。”
“但那时候的你，还没有见过我，更没有出现过。”
“而且，你那时候的想法，是要杀了我。”
“时间和逻辑都对不上，那一次，总该不会是你帮的忙！”
却见黑厄向后靠了靠，眼角有些抽动，“那一次啊...有点难以启齿，但也是我！”
只见前方的小场景发生变化。
变为了几何设计集团。
铁幕笼罩大地，秦衣冠凝视黑暗，面色恐惧。
忽然间，秦衣冠的背后，出现了一个无人能看见的漩涡。
一道黑色的人影，提着黑厄，缓缓走出。
黑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协助秦衣冠，完成了那次[完形崩溃]！
帐篷内的秦衣冠双眼微眯。
那黑色的人影，与黑厄不同。
黑厄是通身黑雾缭绕，而那黑色的人影，轮廓与自己相似，但身体像是一个黑色的纸片，犹如二维世界的‘纸片人’。
“那是...无界者？”
少年瞳孔骤缩。
黑厄耸肩道：“时间对于无界者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屏障，它一直穿梭在你的整个生命周期中，促成你的各种因果，若不是它，早在你第一次登录的时候，你就掉下了万米高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