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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知韵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

他们离开河滩时,已经是八点多。

这会儿走了一个半多小时,距离河滩已经很远,也到了地势开阔的地方,附近没有河流,也有陡坡。

十点一过,花知韵在马车上听见有人惊呼:“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越下越大。

噼里啪啦,打在马车上,明显感觉雨下的不小。

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人双手遮挡脑袋,落荒而逃,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发现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树有几棵。

他们纷纷去大树下躲雨。

陈大力大叫:“别去,打雷闪电,很容易击中大树,在树下躲雨不安全......”

轰隆!

霹雳!

眼前一亮,一条闪电照亮他们的眼,倾盆大雨下,那些去大树下的人吓得不敢动。

周晓意被徐姨娘拉着也要去树下,周晓意劝说:“别去,树下不安全,走路也不要迈大步,我们就站在雨里,恰好洗个澡洗个头。”

“可是,淋雨会生病。”徐姨娘皱眉。

周小弟吓得瑟瑟发抖:“姨娘,怕怕!”

周晓意坚持:“这个时候,宁愿淋雨生病,也不要去树下会被雷劈。”

见女儿坚持,徐姨娘知道她现在不能把她当十岁孩子,她已经有自己的主见,还被土地爷点化过,比她聪明能干。

女儿说不安全,那就不去吧!

徐姨娘巴巴的看了眼那些不顾劝说,挤在大树下躲雨,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愣愣的站在雨里的他们。

陈大力的蓑衣给了花知韵,他身上还有备用的,是破旧的,原本准备卖给这些流犯,现在还是保护自己重要。

他要是得了风寒,也是会死人的。

花知韵坐在马车上,把被子和席子一收。

马车也不密封,大雨从窗户吹入,免得弄湿她的席子和软垫,车上除了她,其他东西都收空间,身上裹着雨衣,弄湿很麻烦。

至于蓑衣,花知韵从飞起的车帘,看着闪电照耀下,一家三口,大的护着两个孩子,苍白的眉眼出现在眼前。

是周晓意。

她跟了上来。

这人倒是机灵。

花知韵朝周晓意招招手,她对能自力更生,自救的人有好感,唾弃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周晓意看见花知韵的动作,迟疑片刻,盯着暴雨,朝花知韵走去:“姐姐!”

“给你。”花知韵把她不要的蓑衣塞给她。

周晓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愣了一秒后,笑着抱紧蓑衣,弯腰朝她点点头:“谢谢姐姐!”

花知韵淡淡点头,示意她去姨娘身边。

周晓意抱厚重的蓑衣遮挡在头上,朝着徐姨娘他们走去,让他们一起躲在蓑衣下,大雨拍打脸上,身上还挺疼的。

又是一阵轰隆。

紧接着就是一道闪电。

花知韵察觉打量的视线,看向左边,就见囚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楚临漳在囚车中躲雨,面向她这边,被她抓了一个正着。

楚临漳见她看来,唇角勾了勾,眉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他大声问:“没事吧?”

花知韵摇摇头。

楚临漳继续大声道:“多亏了你提醒,不然这么大的雨,河滩肯定会被淹没,我们怕是今晚要交代在水里。”

“不用谢!”花知韵没心情和他闲聊,毕竟雷电之夜,眼前是一个木乃伊造型脑袋,嘴巴一张一合,眼睛炯炯有神,怎么看怎么诡异。

楚临漳看出花知韵心不在焉,也不废话,他移开目光看向躲在大树下的那些人,头顶的雷电霹雳,轰隆隆的炸开。

别说孩子,就是他都惊了一下。

楚临漳让白术把那些在树下躲雨的人离开,雷电天气,不能躲树下。

白术去了,那些人不愿意,说他们又没马车,还没囚车,不躲在树下没地方躲,反正劈不到他们,一个个固执得很。

楚临漳瞧着只有几个人听话的离开树下,一群人凑在一起,淋雨等雨停。

今晚是不用睡了。

也不敢走,天黑下雨路滑,不小心摔一下,人都找不到。

随着一个轰隆雷声,有人尖叫。

有人惨叫。

花知韵被惊动,就看见冒烟着火的雷击木。

树下的人吓得惊慌逃命,地上躺着两个人,黑影似乎抽动几下,很快恢复平静,他们再没爬起来。

这棵大树没击中,其他三棵树下的人也跟着跑了,心有余悸的远离大树,就怕下一个被雷劈的是他们。

老天爷!

他们做错了什么?

被流放就算了,还遭遇如此恶劣天气。

天边的闪电,炸的他们瑟瑟发抖。

倒在树下的人,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就怕第二道雷落下。

暴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所在地方,水流湍急,有人建议去地势高一点的地方,比如说不远处的山坡上,那边不会被淹。

马车不好过去,需要下车。

花知韵下车后,瞧着他们选定的那个山坡,又看看她的空间地图,没想到空间地图更新了,红色警报,显示:【坍塌警报,五分钟后,此处坍塌。】

恰好是他们要去躲避的山坡,这不是送死吗?

花知韵瞧着坍塌的轨迹,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会被波及,若是坍塌后,想要过去怕是很难。

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跑过去还来得及。

花知韵打定主意,示意白仲:“快,驾车离开。”

白仲:“?”

“走啊!”花知韵顾不得被淋湿,抢走缰绳和马鞭,看他们驾车一个多月,花知韵已经掌握了驾车的技巧。

毕竟她可是直升机,邮轮,还有各种车子都能开的人。

驾车这样的消失,怎么可能难得住她?

花知韵的马车一走,楚临漳二话不说跟上。

后面白敛赶的马车也跟上。

没错,白敛养好伤后,重新回到流放队伍,已经从跟着楚临漳,变成楚临安他们的车夫,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就怕被主子厌弃,从此不能留下主子跟前侍候。

花知韵驾车从周晓意身边过时,大叫一声:“跟上!”

熟知剧情,却发现剧情发生了一些改变的周晓意,二话不说,拉着徐姨娘咬牙跟上,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

啥也不说,跟着大佬跑起来。

看着花知韵伸过来的手,周晓意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抱着周小弟给了花知韵,没了这个小累赘,她们双腿捣腾起来,也只是落后马车不远的距离。

他们一动,其他人也跟了上去,虽然云里雾里,不知道好好的怎么跑起来,经历了这一晚,他们已经麻木了。

别人都跑了,他们也跑吧!

被雷劈中的死者的家属,还等着族人帮忙,把尸体从树下弄出来,他们不敢过去,只能寄希望别人。

这会儿瞧着他们都跑了,就连官差也是,一时傻眼:“别人,我相公还在树下啊!”

“春哥儿,谁帮我把春哥儿带出来啊,求你们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他们。

都被雷劈了,这么久没爬起来,肯定死了。

他们可不愿意留下,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花知韵的马车,率先过了那个坍塌的地方,可以说是生死极速。

楚临漳的囚车第二,白敛架着的马车地上,身边坐着楚临安。

后面就是周晓意母女,还有不明所以跟着跑的陈大力,他都以为他们要乘机逃走。

这可不兴逃啊!

不等最后几个人通过,头上砸了一个碎石头,那人抬头,看着眼前移动而来的泥石流,吓得双腿动不了。

要不是以为官差下意识伸手拉了一把,那人妥妥的被埋在泥石流下。

“塌了!”

“天爷,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