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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霆竟是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萧砚,眼中带着询问。

萧砚缓缓开口:“南边。”

“南边?”众人一愣,这说的,实在是太笼统了。

“南边有座大墓。”萧砚若有所思地说,双手结印,手指在空中微动,开始推演龙脉走向。

原本浩然磅礴的天地灵气,在这方世界变得稀薄若丝。

萧砚眉头微皱,他在宫中时便擅长推演龙脉,此刻却感觉如同雾里看花。

但就在他即将放弃时,一缕金光突然自南方传来,强大的帝王之气冲破云霄。

萧砚骤然睁眼,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精芒。

双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指尖所过之处,似有金光流转。

刹那间,一幅山水地势图徐徐展开。

蜿蜒的山脉如龙般起伏,纵横的河流似玉带般流转。

在这盛世气象中,一股磅礴的帝王之气正在缓缓流动,如同地下暗涌的河流,滋养着这片大地。

“九州龙脉,万载帝气。”他轻声吟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感慨,“竟在这里。”

身旁的乐霆听得入神,不由屏息问道:“什么在那里?”

“帝陵。”萧砚眸光深邃。

“帝陵?”老李忍不住问道,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不知是哪位皇帝的?”

萧砚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你们可知这天下的第一位帝王是谁?”

“这个......”老李不自觉地挠头,脸上露出几分羞赧,“咱们这些粗人,不太懂这些。”

“轩辕黄帝。”萧砚双指并拢,继续掐诀,指尖的光芒越发耀眼,“人族共主,以轩辕剑定鼎天下,平定四方,死后葬于九州龙脉最盛之处,与这片大地同在。”

“黄帝......”乐霆倒吸一口冷气。

萧砚手指轻划,金光凝聚成一幅虚幻的地图。

“桥山之阳,汾水之阴。”他轻声吟道,“传说黄帝陵建在此处,后世多有疑冢衣冠冢之说。”

乐霆眼睛一亮:“萧爷,您是说桥山?”

“正是。”萧砚眸光深邃,“不过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黄帝驾崩,文武百官不忍其远去,以衣冠营建疑冢十三座,分布各地。”

他指尖一点,金光化作十三道流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奇异的图案。

“这些疑冢都建在龙脉节点之上,以大阵之势守护真正的陵寝。”萧砚目光如炬,“而那口青铜鼎,正是开启大阵的关键。”

“难怪康四爷非要找那口鼎......”老李恍然大悟。

狗剩却皱起眉头:“可是萧爷,黄帝陵不是早就找到了吗?现在不是成了景区.....”

“呵。”萧砚轻笑,“那不过是一处衣冠冢罢了,真正的陵寝,在地下千丈之深。”

一缕金色丝线凭空浮现:“你们可知为何历朝历代都说黄帝陵'若有若无'?因为每隔千年,这座大阵就会转动一次,带动龙脉改道。”

乐霆听得入神:“这么说,现在黄帝的真正陵寝......”

“就在南方。”萧砚指向远处,“那座大墓,正是其中一处疑冢。而我们要找的,是藏在地下的真正宫殿。”

“等等。”乐霆忽然想起什么,从破旧的挎包里摸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师父以前说过,每个朝代都有人想找到黄帝陵的秘密。”

他快速翻动纸页,终于找到一处记载:“这里!师父记载说,民国时期就有人发现过地宫的入口。说是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庙地下,通向深不见底的地宫。”

萧砚走近两步,目光落在那本破旧的笔记上。

只见纸页虽已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

“庚辰年三月,得一古卷。言黄帝陵有十三重地宫,每重皆有机关守护。最深处藏有一物,名曰‘轩辕印’,乃开天辟地之物......”

“轩辕印......”萧砚目光一凝,“果然如此。”

狗剩好奇地问:“这轩辕印是什么?”

“传说黄帝在位时有三件神器。”萧砚缓缓道,“轩辕剑、山河鼎,与轩辕印。剑主征伐,鼎主气运,印则主天命。”

他抬眼望向远方:“这轩辕印中藏有开天辟地时的一缕先天之气。若让宵小之辈得到,恐怕会引来天地大变。”

“所以康四爷找那口鼎......”

有人反应过来,康四爷表面是为了丹方,但实际上,其实还是为了那口鼎。

“不错。”萧砚点头,“那口鼎虽不是真正的山河鼎,却是仿照山河鼎铸造,注入灵力即可引动地脉。他想用这口鼎寻找真正的陵寝。”

“如此说来......”乐霆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些日子奔波,连胡子都没顾上刮。

“这康四爷来头不小啊。难怪这次连北边那些大户人家都不敢接他的活。”

萧砚皱眉,在他生活的年代,世人对帝王之事心怀敬畏。

可到了这个时代,竟有人敢如此肆意妄为。

不过是一群蝼蚁,妄想染指天命。

“可是萧爷。”老李有些担心,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就算现在没有那口鼎,康四爷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您是不知道,这人在本地横行霸道,听说背后有不少势力。”

破旧的候车室里一时陷入沉默。

“所以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乐霆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坚定,他一边说一边从破旧的布包里掏出地图,“在他们找到其他方法之前,先去那座大墓看看。”

萧砚看他:“你确定要去?”

“那还用说。”乐霆朝着萧砚挤眉弄眼,“有萧爷您这样的高人带路,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边说一边展开地图,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图,边角都磨损了,上面还留着斑斑血迹。这是他师父留下的遗物,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处古墓的位置。

狗剩却急了,一把抓住乐霆的胳膊:“乐爷,您别冲动啊!这可是关系到天命的大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您想想上次在丹墓里的事。要不是萧爷及时出手,咱们都得交代在那儿”

“正因为是大事,才更不能让康四爷那些人得手。”乐霆严肃起来,“萧爷,您说是不是?”

他说这话时直视着萧砚,目光清澈见底。

萧砚望向远方,目光穿过破碎的玻璃:“此去凶险,黄帝陵中自有天命,非比寻常古墓。”

“我知道。”乐霆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收敛,“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这些年在这行混,看过不少同行为了一己私利干的龌龊事。这次要是让康四爷得手,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嗯。”萧砚应声,“那便与你同去。”

“萧爷......”乐霆眼睛一亮。

“别高兴得太早。”萧砚再次冷声开口,“这一路上,你得听本王的。寻常古墓也就罢了,黄帝陵中处处都是天机,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那是自然。”乐霆连连点头,转头对众人说道,“兄弟们,你们先各自避避风头。这次的事情太大,我不想连累大家。等过段时间......”

“等等。”萧砚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让他们一起来。”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一向机灵的狗剩也张大了嘴巴。

“机关重重,凶险难测。这种规模的古墓,光靠你我二人,恐怕难以通行。多几个人手,总是好的。”萧砚他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这些人。

“这可不行。”乐霆斩钉截铁地否定,声音沉重,“这次不比以往,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关口。我们平时下墓,再难的机关也有迹可循,可这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我乐霆这些年干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活计,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们不一样,都有家有口的......”

“乐爷!”老李猛地站起身,那张布满伤疤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您还记得这道伤么?三年前在秦墓,要不是您拼死替我挡了那机关,我早就成了刀下鬼!”

“就是就是!”狗剩也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这个平日里机灵古怪的小子,此刻眼眶都红了,“您忘了?我爹病重的时候,是您把家里值钱的古董都卖了,给我爹治病。要不是您,我爹早就......”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有人说起当年走投无路时是乐霆收留了自己,

有人讲述在墓中遇险时乐霆如何拼死相救。

那些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这个表面痞气的土夫子,如何在关键时刻为兄弟们两肋插刀。

“您待我们不薄。”老李声音哽咽,“这会子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冒险!”

“就是!”其他人群情激奋,“乐爷,您要是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

“要死一起死!大不了就是个死,我们怕什么!”

乐霆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眼眶有些发热。他别过头去,声音依然坚决:“不行就是不行。这次的事太大了,我乐霆这条命是你们救的,可不能再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

萧砚站在一旁,唇角勾起,忽然开口:“你们可知这一去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寻常的古墓,而是关系天命的大事。其中凶险,远超你们的想象。”

老李缓缓起身,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坚定:“知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跟着乐爷去!”

“对!”狗剩也攥紧拳头,虽然声音发抖却字字坚定,“这些年要不是乐爷,我们哪有今天?当初都是些要饭的命,是乐爷教我们本事,给我们活路。他救过我们的命,这会子轮到我们报恩了!”

乐霆听得心头一热,却还是沉声道:“可是......”

这些人,倒是有几分血性。

萧砚负手而立,有这心,就够了,他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青光流转间,几道符箓凭空浮现。

“这是什么?!”老李吓了一跳。

“神行符。”萧砚解释,“这些神行符能助你们遁形而行,不过,如今天地灵气稀薄,这些符箓的效力也大不如前。最多能带你们出城,到邻市就会失效。”

“够了!”乐霆笑道,“只要能出城就行。”

现在康四爷手下的那些人,估计已经把所有出城的路都封了。

萧爷这神行符,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萧砚将符箓分给众人:“记住,出了城后,各自找机会前往南阳,七日后,我们在那里碰头。”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老李接过符箓,小心翼翼地收好:“乐爷,您和萧爷......”

“我和萧爷走另一条路。”乐霆笑着拍拍他的肩,“放心,有萧爷在,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萧砚瞥了他一眼。

乐霆咧嘴一笑:“兄弟们,记住了。出城后不要联系,直接去南阳爱情宾馆,路上小心,实在不行就装作游客。那边是景区,人多眼杂,反而安全。”

“知道了。”狗剩用力点头,眼睛红红的,“乐爷,您也保重。”

“去吧。”乐霆挥挥手。

众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捏碎了神行符。

萧砚的符箓果然不同凡响,那些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

等人都走后,乐霆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好兄弟啊。”

萧砚看了他一眼:“你待他们不薄。”

“哪里,是他们待我好。”乐霆抓了抓头发,“这一路上,还得麻烦萧爷您多照看着点他们。”

“嗯。”萧砚应了一声,目光望向远方,“有时间讲讲你们的事,走吧,该我们了。”

“等等。”乐霆突然想起什么,“我们怎么走?”

萧砚转动手上的储物戒指:“自然是,带你御剑。”

“等等,这不行啊!”乐霆猛地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萧砚的衣袖,“现在天上到处都是飞机,咱们这么飞,不得被发现啊?”

“飞机?”萧砚微微蹙眉,似是不解这个词的含义。

“就是......”乐霆抬头指了指天空,正好一架客机正在云层中穿行,“您看,那个,铁做的大家伙,能载着几百人在天上飞的。这是现代的交通工具。”

萧砚抬眼望去,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如今凡人竟也能飞天,当真是世事难料。

“无妨。”萧砚很快恢复了平静,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缕青光在两人周围形成光罩,“此乃天遁阵,可屏蔽凡人耳目。”

“那些飞机看不见了吗?”乐霆还是有些担心。

“你说那铁鸟?”萧砚淡然一笑,“区区凡物,如何能破本王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