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可是卫娆每次早起和晚上都要和自己恭恭敬敬请安的。
那时候是自己高高在上、权势最盛的时候,自己好像就是那天边的龙,所有人都要仰仗自己才能活着。
可是现在呢?
自己蓬头垢面、这般狼狈的趴在地上,需要靠大喊大叫、闹着自尽才能见卫娆一面。
卫娆进来的时候逆着光,被所有人拥护着进来好像是那仙子一般,不染尘埃,好像也将自己踩在了脚下。
太后瞬间就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这种天差地别的转变让太后心疼的要命儿。
太后猛地用手砸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卫娆,怒声道:“卫娆,我养你多年,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现在看着哀家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是不是要恨死我了?”
太后宛如一个疯子一样,丝毫不顾及颜面的大喊大叫。
卫娆倒也没有因为太后的话生气愤怒,而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太后,就把她当成空气一样,丝毫不存在。
周御青皱了皱眉头,他见惯了太后作所作为、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样狼狈的太后还是第一次见,倒是有些新奇。
不过这些话实在是难听了,周御青下意识的捏紧拳头。
太后看着护在卫娆身边的这些侍卫,哼了一声,道:“你们这群人以前都是仰仗着哀家才能活命,现在见哀家失势了,都跑去她的那一边去了。”
“别忘了,哀家是太后,她只是一个郡主而已。”
“她也是受哀家庇护着才能活到今天的。”
“你们都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们都对不起哀家。”
太后用手指着每一个人,视线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道:“你们都给哀家等着,等哀家出去的那一天,哀家要把你们都杀了。”
“把你们都杀了!!”
太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仿佛这样子就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卫娆看着太后发疯,淡淡的说道:“你不会有这一天的。”
太后诧异的扭头,瞪着卫娆,十分不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哀家不会出去?”
“等哀家出去,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太后恶狠狠的威胁着卫娆,以为能给卫娆一些震慑力,可是没有。
卫娆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离太后更近了,但是被侍卫护着也没有什么大事。
“你所信任和一直帮助你的宋靖会在五日后行刑。”
“宋家壮丁和亲近者格杀,女人和奴才们都被发配边疆了。”
“边疆天高路远,路上还是十分的凶险,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更别说他们能够养精蓄锐的密谋反击了。”
“宋家这个路是彻底的断了。”
“你指望不上他们了。”
卫娆平淡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痛着太后的心,剜出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那些和宋家交好的党羽也是同样的下场。”
“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有空来管你呢?”
“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为好。”
“这佛寺清净,好好的在这里过完余生不好吗?”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太后讽刺道:“清净?佛寺?”
“这是佛寺吗?”
“这分明就是要囚禁我。”
“你不必说的如此好听,只让我觉得虚伪至极。”
“你们这就是要夺我的权,还想杀了我。”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你们私自圈禁太后,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你们就不怕天下人戳你们脊梁骨吗?”
“你们这样子对我,就不怕那些文官上书弹劾你们吗?”
太后一连好几个问句,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卫娆听着太后这番“天真”的发言,只觉得可笑。
“不会让我们得逞?”
卫娆讥笑着重复太后刚才说的这番话。
“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得逞了?”
“毕竟你现在人已经在这关着了,宋家也倒台了,没有人能帮助你出去了。”
“你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这青灯古寺里面,好好的在佛祖面前忏悔你的过错吧。”
卫娆看着台子上供奉着的那尊佛像,目光闪动。
“至于那些文官?”
“他们要上书弹劾的不是我们,应该是你。”
“陛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昭告天下了。”
“太后管家不严,纵容宋家杀人、贿赂、勾结党羽、祸乱朝政、还扰乱科考。”
“这里的每一条罪名都是死罪。”
“陛下仁善,不忍心处罚母亲,但是也不能违背律法,所以特意跪在皇陵前向先皇赎罪。”
“世人感念陛下孝心,一片夸赞,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也能成为一段佳话吧。”
“至于你,无人在意,甚至他们还巴不得你死了,不再祸害别人。”
卫娆用温柔的语气揭开了太后血淋淋的遮羞布,也打破了太后的幻想。
宣帝这一招高明,即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处置了太后,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现在谁人不说宣帝孝顺?
而太后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的。
太后听着卫娆的话,心里是恨极了。
宣帝怎么能这样?
他现在是大孝子,而自己是阶下囚。
太后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太后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太后猛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卫娆,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
侍卫们吓了一跳,担心太后伤了卫娆,直接拿着剑指着太后,示意让她后退。
太后眼泪直接留下来了,哭着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们怎么敢这样?”
太后心里也是清楚,自己彻底没有后路了,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宣帝和卫娆堵死了。
自己再也不能反击了。
自己这次是真的败了,并且输得彻彻底底。
卫娆冷静的看着太后,道:“你到现在还在问为什么。”
“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些年做了多少的错事和恶事?”
“难道不是你有错在先吗?”
“你已经落成现在的地步了,为何还是执迷不悟?”
卫娆实在是不明白太后现在为何还要颠倒是非黑白?
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太后太贪心才开始的吗?
她若是安安分分的,现在定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事实偏偏不是如此。
太后贪婪好权,永远不知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