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一愣,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有一种被拆穿的窘迫感,手里的筷子扬起来作势要打周御青。
周御青眼疾手快的躲开,动作迅速的站起身,笑着对秦云和卫娆道:“母亲,娆儿,我先走了。”
周御青眼睛微微弯着,眼神很亮,脸上都是调侃的感觉,笑起来清清爽爽的,很有少年的感觉。
秦云都有些恍惚了,他的儿子也才二十二岁。
因为以前在漠北的时候,周御青总是板着脸,给人一种沉稳老成的感觉,在军中有着说一不二威严。
军中的士兵们都很怕他,被他们戏称“阎王”。
可是刚才周御青的一笑,让秦云愣了愣,他的儿子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秦云叹了一口气,把卫娆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笑。
这个姑娘给了她儿子很大的改变。
秦云是很感激卫娆的。
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久久幸福的在一起。
有可能的话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
周御青压着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喘了喘气。
这一路是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丝毫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儿。
周御青喝了口凉茶就开始看堆在桌子上的公文。
他最近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是暗暗在查朱雀街租金问题。
说是租金,无非就是做一些欺压百姓的龌龊勾搭,就是仗着手里有人就明抢。
周御青早也就不生气了,一心只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看着丁哲暗中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伙势力盘踞朱雀街整整十年,做的事情也不止这些。
周御青叹息一声,十年,这十年里这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提心吊胆之中。
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周御青就这样想着,突然丁哲一脸难看的走进来。
丁哲木着脸,神色有些不自然,对着周御青说道:“将军,宋家那个给您送了东西。”
周御青挑眉,自然知道丁哲嘴里的那个是谁,只是没想到宋靖居然找上门来了,还给他“送”了东西。
周御青自然不会觉得宋靖好心来给他送礼物,定是什么别的东西。
丁哲把东西拿了出来,放在周御青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周御青,道:“宋靖说这是关于夫人和他的一些东西。”
周御青一听见卫娆,瞬间怒气被激起来,紧紧的握住两个拳头,眼神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寒光。
当然周御青并不是因为卫娆和宋靖接触过生气,而是对宋靖这种总是惦记着他夫人的行为感到愤怒。
卫娆是他的底线,宋靖若是敢动卫娆,周御青必定会让他现在死去。
周御青并不觉得这些盒子里有什么,因为他十分的相信卫娆。
因为周御青明白卫娆对自己的爱,所以周御青才会相信。
自己对卫娆的爱也是不会改变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怀疑卫娆。
所以这些下三滥的挑拨手段对于周御青而言简直是无效的,并不会让周御青对卫娆有所怀疑,只会让周御青加快了了解宋靖的命的计划。
周御青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折着的纸张,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珠花。
周御青把珠花放在手里,虽然样式精致可爱,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孩子的珠花。
如果宋靖所说的是真的,这真的与卫娆有关,那这枚珠花一定是卫娆小时候的用的。
周御青冷笑一声,拿出来盒子里的纸张,从后面的痕迹来看,这应该是一幅画。
周御青把画平摊在桌子上,平静的看着这幅画。
这幅画并不大,整体画面都是以树为主。
只是在中央的那颗柳树下有一张桌子,上面趴着三个人,一个小女孩,两个小男孩。
周御青脑子转的飞快,不停的想着。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幅画里面的应该是赵祯、宋靖和卫娆吧。
卫娆曾经给自己说过,自己和赵祯、宋靖因为太后的关系,年幼时一起读书,也是同窗好友。
只是渐渐的宋靖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几人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这幅画应该画的就是他们三人吧。
可这幅画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宋靖把这幅画拿给自己看有什么用?
还有自己手里的珠花,精致可爱,上面的山茶花是卫娆喜欢的花。
周御青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宋靖给自己这些,为了彰显自己和卫娆年幼相识?
周御青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疯子想做什么,但是宋靖这个行为倒是警醒了自己。
宋靖一直再打卫娆的主意,自己可要好好的保护好卫娆。
卫娆喜欢出门,而如今身边只有一个绿云,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卫娆的身边,所以卫娆的安稳就显得有些重要了。
周御青便想着等回去后和卫娆商量一下,以后让她出行多带些人,再安排一些人在暗中保护卫娆。
自己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卫娆谋划着,总不能因为宋靖这件事儿就让卫娆一直待在家里那里也不出去了吧。
那这样对于卫娆来说太过残忍了。
若真是让卫娆一直待在家里,倒是自己这个做丈夫的无能了,居然让自己的夫人躲在家里。
周御青站起身子,走到烛台旁点燃蜡烛,再把手里的画烧了。
画被碰上烛火的那一瞬间直接被吞噬,变成了一捧灰,根本看不出来原来模样。
因为烛台在暗处,周御青脸上映照着忽明忽暗的火光,脸色平淡,但是却蕴含杀机。
若不是时候不到,周御青真的想现在就了结了宋靖。
了结一个宋靖很简单,但是这样不能揪出来宋家背后的关系网。
这层网笼罩在朝堂四周,时刻准备将整个大鑫都蒙在他们的织的网里。
周御青现在还不能铲之而后快,只能慢慢的谋划着。
虽然现在还杀不了他,但是却可以给他一点教训。
周御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