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楚熠脸色不好,司马灼清急忙开口问道。
楚熠淡淡的朝窗外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道:“还能怎样?私自出京,任性妄为!我没有打死他都算好的了。”
“你呀!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司马灼清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楚熠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好了,你就别关心这些了,今晚就让他好好跪在书房外反省吧!”
“他跪在书房外面?”尽管早就告诫自己不要关心他,但听到楚熠的话,我还是不自觉问出了口。
楚熠点点头,他看向我,满脸歉意:
“公主,楚沧之前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是我没有把他教好,在这里,我向你赔罪。”
“太上皇言重了!”我急忙屈膝行了一礼。
“楚沧是楚沧,您是您,他做的那些事怎能怪罪到您头上。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退下了,太上皇与清姐姐早点休息。”
“好,让高珏带你过去吧!”司马灼清温和一笑。
我点了点头,高珏早已等在门外,带着我去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经过书房时,我看到一抹身影跪在门外,那人腰背挺拔,跪的端正。
此时还没入夏,夜晚还是有些寒凉,我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脚步也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楚沧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回头。
高悬的明月洒在他的身上,我好似看到他脸颊红肿,看来是挨了打。
“妍儿!”他低低的呢喃声传到我的耳畔,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未有开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如何也睡不着。
穿上鞋子,我走到窗前,刚好看到那人跪的挺拔的背影。
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生疼生疼的。可我也知道,我与楚沧早已回不去了。
即使有孩子这个纽带,我依然不可能将就与他在一起。
伤口可以愈合,但内里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
再次回到床上,我强迫自己不再想他,可他的身影却一直往我脑子里钻。
我想到了很多往事,想起与他的初遇,想起我们的新婚之夜,想起嬷嬷死的那日……
他气恼、冷漠、温情的模样反复在我脑海中跳跃,我捂着嘴,可冰冷的泪水还是打湿了脸颊,浸湿了枕巾。
我不知我是何时睡着的,恍然间,我似乎听到有人被鞭打的声音。
刚开始,我以为是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越来越清楚的传到我的耳中。
我疑惑的睁开眼,连鞋都没有穿,赤脚下地,当走到窗前时,就见一人挥舞的手中的鞭子,一鞭接一鞭打在楚沧早已弯曲的后背上。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打开房门,就见司马灼清正站在门口:“清姐姐,快进来!”
我让开了路,邀请她进来。
司马灼清抿嘴一笑,迈步走了进来,问:“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我自然不能告诉她我一晚没睡。
司马灼清也没拆穿我,她打量了一下房中的布局,又说:“你刚来,我也没准备什么,你要是缺什么了就告诉我,别与我见外。”
“我知道,不会与清姐姐见外的。”
“那就好,早膳已经快要准备好了!你洗漱一下,我等你用早膳。”
“好,我马上来!”我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但听着外面越来越重的鞭打声,好像还夹杂着楚沧隐忍的闷哼声,终是没忍住,在司马灼清就要走到门外时,小声问道:“清姐姐,陛下他……为何挨打?”
“他作为硕国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离开上京,置百姓安危于不顾,难道不该罚吗?”
司马灼清声音冷漠,神情中也没有半分心疼。
我抿了抿唇,终是无奈的回了一声:“……该罚!”
“既然该罚,灵妍你就别管这些了,快收拾吧!我等你用膳。”说完,她出了门。
我愣在原地,直到红芹进来服侍我盥洗,我才醒悟过来,心不在焉的由着她摆弄。
出门时,鞭声终于停了,我躲到墙角,看到楚熠站在楚沧面前,声音清冷的质问他:“你到底回不回去?”
“皇兄……皇兄恕罪,臣弟如今还不能回去!”楚沧声音虚弱沙哑,他跪在那儿,即使身后的衣裳早已被打烂,后背也被打的鲜血淋漓,他依然尽量跪直身子。
楚熠似乎被他的回答激怒,他一脚将楚沧踹翻在地,声音中也裹挟着化不开的怒火:
“哼!不能回去?你以为上京城是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能不回的地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给我滚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要不然,你就把玉玺交出来,这辈子都不用回去了。”
“皇兄!”楚沧瞬间红了眼。
他仰头看着楚熠:“皇兄明明知道臣弟为何不回去的,您与清姐姐帮助妍儿从宫中逃走,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他是我的皇后,还怀着我的孩子,我……”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皇后,知道她怀着你的孩子,那你为何还要囚禁她?一次又一次欺辱她?”不等楚沧把话说完,楚熠就冷声打断他的话。
楚沧动了动嘴皮,凄然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成为这样。皇兄,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可她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明明清姐姐当时都给了你机会的,可她怎么那么狠心,一棒子就将我打死呢?”
“我当初并没有给你皇兄机会,是他死皮赖脸,放弃皇位甘愿到我身边为奴!我才不得不把他留下来。”
司马灼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楚熠急忙上前,殷勤的想要拉她的手。
司马灼清却冷冷瞪了他一眼,楚熠瞬间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而司马灼清却看也不看他,她走到楚沧面前,低头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你皇兄后来受了多少折磨,受了多少伤你不是不知道。在将军府时,他身上没有一天不带伤的,在我面前,更是连膝盖都没有直起过。”
“后来为了让司徒仲不对我生疑,我更是亲手对他施以惨无人道的刑罚,虽然这些并非我本意,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