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天空阴沉,空气中开始有零零星星的雪粒落下。
要下雪了。
北方的早春,天气依然寒冷,风雪依然是世间的常客。
吴心抬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皱了皱眉,心中暗自盘算:“要下雪了,这场战争须尽早结束才是……”
他不喜欢北方这寒冷的天气。
他喜欢温暖的家。
“老大!下令吧……”
孟黑豹舔了舔干裂嘴唇请令道,这个精壮的汉子,有点急不可耐了。
“老规矩,不要恋战,冲到最前面去拦住逃跑之敌,该杀杀,该抓抓,一个也不许跑掉……” 吴心嘱咐道。
“是!”
黑豹子答应一声,转身下了城头。
城门一开,战马一阵嘶鸣,奔腾而出,骑兵团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朝着北方,凶猛的刺去……
“老大!我也下去了。”
崔震山等孟黑豹下去,搓了搓手,也来请令。
“告诉弟兄们,多抓几只肥羊回来!”吴心拍了拍老崔的肩头说道。
“放心吧!老大。”
崔震山敬了个军礼,大踏步而去,那身板,那状态,孔武有力,气势如虹。
等在城下的南塘将士,早铆足了劲,一声令下,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嗷嗷叫的冲出城去。
“舅舅!”
童乾兴奋的一抱拳道,“我也去了!”
“还有本将军!他娘的,我怎么也要去砍几颗头颅,出口恶气……”
“去吧!去吧!”
朱大帅摆摆手道,“一个比一个手痒,呵呵!”
窦天明也咧着大嘴走了。
城头上只剩下吴心、朱大帅和一众眼巴巴的雍州将士。
他们也想出城追敌,可,看看朱大帅的脸色,又不敢请命。
说好的,他们只看戏。
就这样,二十万北奴大军,弹指间,灰飞烟灭,命赴黄泉。
站在城头上,朱大帅是感慨万千,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了,哪一次不是费尽心血,凶险无比。
像这般轻松痛快的打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惊叹之余,恍若梦幻。
什么是天兵神将?
南塘军就是。
什么叫“惊天地,泣鬼神”?
这一仗就是。
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看着吴心,朱大帅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他现在是太喜欢这个外甥女婿了,天之骄子,旷世奇才啊!
“我说外甥女婿!”
朱大帅笑道,“你们的人都去吃肉了,还真让我们这些人光看戏啊?”
“不!你们的任务也不小。”吴心笑道。
“干什么?”
“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准备庆功宴啊!”吴心笑道,“没看天都下雪了吗,要抓紧……”
“啊……哈哈哈!”
朱大帅笑毕,大手一挥道:“传令下去:打扫战场,追杀残兵败将!”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一通狂轰滥炸,北奴大军死伤了大半,剩下的也吓得半死,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
一向凶猛着称的北奴大军,就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如那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大益军队势如破竹,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了整个战场,收割着一个个的惊弓之鸟。
风呼呼的刮,雪漫天飘下,殷红的鲜血一片片倾洒在雪地上……
黄昏时分,大军回城。
此时,大雪已覆盖了大地山川,荒原草地,北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那漫天翻飞的雪花在无声的,告别着死去的亡魂……
战争结束,雍州大庆。
战利品也是相当喜人:俘虏北奴将士一万七千余名,缴获刀枪剑戟无数,战马三万多匹,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雍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
北奴国,荒州都城。
皇宫,大殿。
北奴王元世烈坐在龙椅上,有点神情恍惚的看着群臣。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今日,他的精神不在状态。
“有雍州那边的消息吗?”元世烈捏了捏眉心,淡淡的问道。
“回大王!”
兵部尚书呼延裕上前一步答道,“前日收到南部传来的消息,说,大帅耶律昌带着大军已抵达雍州城下,正在筹备攻城事宜。
“哦!”
北奴王轻轻晃了晃脑袋道,“不会是攻城不利吧?本王……今日为何有点心神不宁的……”
“大王想必是劳累过度所致,无需为南下多虑。”呼延裕劝道,“耶律大帅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一个小小的雍州城,自然不在话下……”
“大罗国供给我大军粮草否?”北奴王再次问道。
“回大王!”
这时,户部尚书出列道,“前几日收到大罗国的来信,说是第一批十万石粮草已经送至我军大营。
“信上还说,只要我大军南下不止,他们大罗国将源源不断的给我军供给粮草、军需……”
“好!”
元世烈眉毛微扬道,“耿子穆这小子还算守信,不知他们与南越国谈的如何了,若我们三国联手,大益这块肥肉即可分而食之,哈哈哈……”
“大王!”
丞相萧权站了出来,说道,“南越皇帝向来谨小慎微,未必会出兵大益,我们还是小心用兵,端不可冒进……”
萧权乃一文臣,向来稳重,不喜刀兵,每次都会出来劝说。
“嗯!”
北奴王点点头道,“萧相说得也是,南越姓陶的,那是个胆小鬼,或许真的指望不上……”
“丞相多虑了。”
呼延裕接过话道,“只要大罗国能按时提供粮草,咱们北奴铁骑无后顾之忧,拿下雍州,挥师南下,指日可待也……”
“好了!不说了……”
北奴王摆摆手道,“兵部时刻留意着南部的消息,及时汇报,今日,春雪太大,早早散朝吧……”
元世烈说着,慵懒的站起身,向后宫而去。
众臣拱手行礼,相继而退。
此时,大殿外,风潇潇,雪纷纷,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