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哼着歌,四平八稳的走着,四周的目光大多都跟随着他,一直送出老远。
他刚走到国子监大门口,斜刺里,忽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儒生,一伸手,拦住了去路。
中年人衣着华丽,五官端正,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书生。
“你是谁?有事吗!”吴心看着来人,淡淡的问道。
一瞬间。
吴心的心里闪过一种感觉,之前有一道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边,现在想想,那目光的主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双手抱拳一礼道:
“吴公子,在下没有别的意思,请问这两位姑娘尊姓大名?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在?…”
“停停停!打住。”
吴心不耐烦打断中年人道,“你谁呀?查户口呢?”
苗青、苗红也瞪起大眼睛,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中年人显然有点小激动,脸色泛红,语无伦次,他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
“吴公子!我是西南羌国人。这两位姑娘与我失散多年的亲人很像,能不能告诉我她们是哪里人?…”
中年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苗青和苗红的脸上。
“哦?”
吴心来了精神,又仔细看看中年人脸,还真与苗红有两分相似。
吴心:“莫非你是她们的父亲?可,这年龄也不对啊!”
“不不不!不是,公子…”中年更加激动了,“我是她们的舅舅…唉!在下…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吴心:“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柳州南塘县人,本少爷是南塘县令,你们想要认亲的话,回头就去南塘县找我吧。”
“我们走!”
吴心说着迈步就走,也不再搭理那个中年人。
苗青和苗红狐疑的看了一眼中年人,也紧跟而去。
按说,苗青、苗红能找到亲人,应该替她们高兴才是,可,自己心里怎么感觉像失去了什么似的,有点不舒服呢?
吴心晃晃脑袋,继续向前走着。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中年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大约一炷香时间,才缓过神来,而此时,吴心三人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中年人回到西羌团队里,简单交代了一下,便带着两个随从,匆匆回西羌国去了。
至于文会,中年人已无心去管。
还有那文魁,爱谁谁吧。
吴心三人坐上六皇子安排的马车,开始打道回府。
对于文会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是应邀来玩一趟而已。
京城的大街上比南塘县热闹的多,人流量也大得多,各行各业的小贩,形形色色的路人,花里胡哨的卖品,应有尽有…
然而,此时此刻的吴心和苗家姐妹,都没有了闲逛的雅兴。
一路上,三个人静静的坐在马车里,谁都没有说话,那个举止怪异的中年人,让他们的心里都荡起了一阵轻轻的波澜。
他,那真诚的眼神,那激动的神态,是做不得假的。
他是真的想要认亲。
吴心在想:“那个人跟苗红有点像似,如果不错的话,真有可能是她们的亲人。如果,他们去南塘认亲,这两个可爱的姑娘会跟着走吗?…”
苗家姐妹也在想:“难道自己的父母还在,他们又是谁?这十七年他们又在哪里?若再来认亲,我们怎么办?跟他们去吗?…少爷又怎么办?…”
脑仁疼。
下意识的,二人都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
午时。
第一日的文会宣告结束。
由于吴心的上联无人能对出,而草草收场,花落吴家,自然是毫无争议。
尽管,六国才子很是憋屈,一场文会,都未写一字。但,也只能惺惺离场。
傍晚。
皇宫,御书房。
范丞相和董大儒兴冲冲而来。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哦,平身!”益皇放下手里的笔,挥挥手,淡淡的看着二人。
益皇:“二位爱卿,今日文会,我朝才子表现如何?可有好消息…”
董浩然:“陛下!他们哪有表现的机会啊!”
“怎么?难道我大益才子连一联都对不上吗?”益皇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头黑线。
“不,不是。”范丞相连忙补充道,“是六国才子都对不上我们的对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这…”
“是这样的…”
董大儒连忙接着解释道,“是那个吴心,吴县令,他率先跳出来,一联压六国,无人以对…”
于是,董大儒便把吴心在文会上的表现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
“好!好!好!哈哈哈!”益皇嘴里反复念着对联,大笑起来。
益皇:“范爱卿,多亏你推荐了这小子,还真给咱大益长了脸啊!”
范丞相:“不过,这小子也够气人的,不但把六国的才子搞得没脾气,他的一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差点把南越的四公主气哭了。”
“那可是南越有名的才女啊!”
“哈哈哈!”
三人又大笑起来。
“这个坏小子!”
益皇摇摇头道,“这次文会有了他,朕都觉得有趣了许多。哈哈哈…”
“明天的诗赛,我仍然很期待那小子的表演。”范丞相捋着胡须微笑道。
董大儒也笑道:“老夫也很期待,这个坏小子明天指不定如何气人呢。他那句‘我长得帅,我先来!’,如今,都成京城年轻人的口头禅了。”
范丞相:“那小子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三分,哈哈哈。”
董大儒:“陛下,你们是不知道,当时他说那句话时,我站在台上都脸皮发热,可,六国的才子还真让他给镇住了。”
益皇:“为何?”
董大儒:“因为那小子说的实话啊,人家长得就是帅嘛,事实胜于雄辩。谁也没办法反驳…”
“哈哈哈…”
御书房里又传出一阵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