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脱掉铅衣之后,一身轻松的费新梅依然沉浸于兴奋之中。
“太神奇了,看得我都想选心内科做主攻方向了。”
沐梓拐过头看她,“你之前想选哪个?”
费新梅突然不好意思,扭捏着说,“我想选急诊科。”
“少来了啊。”沐梓上下打量她,“就你这个小身板,吃得消去急诊科?”
费新梅嘿嘿地笑,“其实最早我想去的是普外科。”
“那现在呢?”
“我和你不一样,你医学世家,耳喧目染,很早就能确定目标,我们这种起步晚的,就得慢慢了解,等实习生轮过一圈,全部看过了再定。”
她这话说得实在,沐梓了然地点点头,“选专业有很多制约因素的,不能凭想象来定,要全面了解才行。”
说到这里,沐梓突然转头,若有所思地问,“你几月份生的?比我大还是小?”
费新费颇认真地答,“上回咱们不是说过,我早一年的下半年,你晚一年的上半年,算下来我比你大七个月。”
沐梓“哦哦”点头,“那你比我舅舅小十六岁。”
这个说法让费新梅意外了,奇怪地看她,“怎么想到说这个?”
沐梓耸耸肩,“闲聊天嘛,想到什么说什么。”
费新梅朝她看看,倒也没说什么。
回去住院部后,沐梓首先找个角落,给叶嘉澍发微信,“小舅舅怎么样?有事没?”
回过来的是一张照片,两瓶开了盖的啤酒,摆在一起。
“小舅舅说昨晚喝得多,今天中午要回回酒。”
“哦。”
沐梓没有多问,民间是有这个解酒的说法,之前她也看过类似的科普,和甲醇乙醇的代谢有关。
具体也懒得问,“麻烦你照顾了。”
叶嘉澍发个摸摸头的动作, “应该的,你好好工作,晚上咱们吃牛排。”
沐梓笑着比一个oK的手势。
感觉还行,情绪松缓一些,她下一步给老爸打电话。
那头接得快,问,“怎么呢?”
沐梓一本正经地问,“咱们院林玲医生的医案发到您这儿了,您研究得怎么样了?”
沐秦茂冷呵一声,“林玲是你的带教老师吧。”
“对啊。”
“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你还砸人笔筒了?”
“对啊。”
“你怎么想的?万一板砖往你身上飞,你也跟林玲似的,躺在那儿不醒,你要我陪你躺着吗?”
沐秦茂的声音愈来愈响,到后面沐梓不得不把手机拿开一些,免得震坏了耳膜。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她小声说话,“爸,那人拿的是板砖,不是刀,更不是AK47。而且保安就在附近,周围还有很多伺机而动的群众,没那么可怕的。”
“你知道那人会不会抽一把刀出来?”沐秦茂是真的怕了,气哼哼地说,“你忘了我的情况?没有死成,但是手废了。”
沐梓唉声叹息,勉力地为自己辩解,“爸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事情摆在面前,您不能教育我贪生怕死吧。关键时刻,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对对,您说得都对,我不傻的,有您这个前车之鉴,真有危险我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沐秦茂其实就是抒发一下情绪,女儿大了,道理都是懂的。
转回去说正题,“林玲有希望的,不过需要补做一个手术,本来我可以做的,但是……没可能做了。当然你们医院也有人会做,明天我坐高铁过来,搞一个专家组,一起研究一下。”
沐梓兴奋,“好啊,正好过来看着舅舅。”
沐秦茂正想问这个,“他怎么样了?”
沐梓瘪瘪地说,“嘉澍陪他喝了一晚的酒,貌似想通了。”
沐秦茂淡然,“除了想通,他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