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川县中。
县衙大堂内,太子李斌一拍惊堂木,面带厌恶看着跪在下方的县令王大海,以及缩着脖子不敢看元宝和严成的王吉利,冷声呵斥道,“王大海、王吉利,你们可知罪?”
李止戈没有心思关心王吉利和王大海,带着金灿灿的应龙龙珠和森白如骨的九死还魂草回到了栾水河边。
看着金灿灿的龙珠,观摩着其上流转的神秘玄奥的纹理脉络,李止戈心神沉浸了进去,他看到了一条一条的法则,他看到了一条一条的大道。
同样是风雷水火,应龙龙珠上镌刻的法则明显要完整一些。
不愧是应龙!
或许这方天地的应龙跟神话传说中的应龙不是同一位,但他们应该是有所关联的。
李止戈托着金灿灿的龙珠仔细观摩参悟,算起来,这已经是他得到的第八颗龙珠了。
栾水汩汩朝东。
“神仙,我带回来的宝药可以复活翡翠么?”
严成不知何时来到了栾水河畔,他小心翼翼,眼中除了期待之外,还有害怕,害怕李止戈说出他不愿听到的答案。
跟严成一起前来的还有元宝和李斌。
此时,元宝和李斌也面露期待神色看着李止戈。
李止戈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可以。一年前,本座凝聚了翡翠的魂魄,翡翠的魂魄没有消散,所以她算不上彻底死亡。严成你带回的九死还魂草,足以恢复翡翠的肉身生机。”
“待会儿,本座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翡翠。”
“太好了,太好了!阿成哥哥,翡翠姐姐真的能活过来!”
听到李止戈肯定的回答,元宝一下子蹦了起来,使劲儿摇晃着严成的胳膊,满脸都是激动和兴奋。
严成的表现要沉稳一些,这一年多的时间,多次历经生死,他的心态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过此时,严成那狠狠攥紧的拳头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跋涉千山万水,一次一次伤痕累累,一次一次险死还生,不就是为了带回能够让翡翠复活的神药么?
严成清晰记得,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放弃,可是每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翡翠,是翡翠给了他挣扎坚持,不畏千难万险的坚定信念。
他做到了!
严成这个铁打的汉子默默流下了眼泪,这一年多时间历经的艰难险阻不足为外人道也,可现在,听到李止戈肯定的答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边上,李斌脸上带着姨母笑,轻声念叨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有情人终成眷属,世间最美好之事,莫过于此了吧?”
看着激动兴奋的元宝和严成,李止戈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轻笑朝严成问道,“严成,你娘怎么样了?”
严成挠了挠头,在李止戈面前,他又变成了那个憨厚的傻小子,满脸憨笑朝李止戈答道,“多谢神仙关心。我请大夫看过了,我娘亲没有大碍,多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李止戈点了点头,再问,“你们是怎么处置王吉利的?”
这一次,严成没有回答,元宝声音清脆开口道,“回神仙,我们只是收回了吉利爹爹财富,让他不能再作威作福。不管怎么说,吉利爹爹始终对我和翡翠姐姐有养育之恩,况且严大娘也没有大碍,所以我们没有把吉利爹爹怎么样,只是让他做善事,让他做一百件善事。”
“不过县令王大海就惨了,太子表哥剥夺了县令王大海的官位,将他发配到了边疆。”
李止戈没有继续问了,王吉利和王大海怎么样,李止戈不关心。
看向李斌,李止戈轻笑开口道,“李斌,你是人族太子。心怀仁慈没有错,如此可以当一位仁君。可统御江山社稷,并非是一味的心慈手软。”
李斌点头,恭敬答道,“多谢龙祖指点,李斌明白了。”
李止戈没有多说,看着河面,他轻轻抬手。
随着李止戈抬手,河面分开,露出了河底被冰封的女子。
冰块飞出,飞到半空,然后缓缓化开。
李止戈挥袖,衣袖中顿时飞出了一团纯净洁白的光芒,这一团光芒,就是翡翠的灵魂。
可惜,翡翠只是一个凡人,灵魂强度不够,所以只是一团纯净洁白的光芒,并不能凝聚成人的形状。
将严成寻回的九死还魂草取出,森白如骨的九死还魂草悬浮在半空,李止戈心念一动,虚空跳跃生出橙黄的火焰,将森白如骨的九死还魂草包裹在了其中。
火焰跳跃灼烧着九死还魂草,将其中蕴含的杂质剔除,只剩余一团晶莹剔透的汁液。
挥袖一扫,九死还魂草淬炼而得的精华缓缓从翡翠闭合的嘴角浸入,而翡翠惨白的脸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红润,半空中甚至传来了扑通扑通轻微的心跳声。
一旁,严成、元宝、李斌三人看着李止戈施法,三人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扰了李止戈。
慢慢的,漂浮在半空的翡翠脸色恢复了正常,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九死还魂草这一株天材地宝让翡翠原本已经断绝了生机的肉身活了过来。
看着漂浮在左手上纯净洁白的光团,李止戈轻声呵斥道,“翡翠,此时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纯净洁白的光团一阵颤动,朝着半空中漂浮的翡翠身体飞了过去。
当光团没入翡翠的身体,翡翠眼睫毛动了一动。
“活了!活了!”
“元宝,翡翠活了!”
“阿成哥哥,翡翠姐姐活了!”
元宝和严成抱在一起,两人在原地蹦蹦跳跳,满脸激动,笑容灿烂异常。
李止戈点了点头,法力轻轻托着翡翠的身体从半空落下。
当脚掌落在地面,翡翠睁开了眼睛,她含情脉脉看向了蹦蹦跳跳的严成,轻轻唤了一声,“阿成哥哥!”
“翡翠!”
一对年轻的男女隔着几米距离,深情款款,轻轻呼唤对方。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在严成和翡翠眼中,除了对方外,再也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