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闻言忙摆手,“不了不了不了,谢谢叔叔阿姨,我来这儿白吃白喝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就算我脸皮再厚我也真是拉不下脸空手在这儿睡几天。”
苏母体谅道:“那好,咱就不在这儿住了。”
林酒松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朋友靠谱。
结果下一秒,就算苏母招呼苏父,“把扫地机器人,扫地机、拖地机、抹布水桶都带上,口罩手套也拿上,走,咱们去给阿酒打扫房子去。”
林酒:“???!!!!”
“阿姨阿姨。”眼看着苏母真的打算去抄家伙,林酒忙把人拦住,“不用不用。”
苏母道:“别客气,朋友之间客气啥,你回头请我吃顿饭喝杯奶茶就行。”
说着,要去拿工具的脚步依旧坚定。
林酒没辙,刚才苏正泽怎么求她帮忙的,她现在也求助的把眼神投向了他。
苏正泽方才之所以要说林酒那么惨,就是不想让她回那个一看就不太能住人的屋子里去。
孤身一人,灰尘相伴,怎么看都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猫。
但现在小猫眨巴眼,写满‘救命呀’的脸庞直直面向自己,苏正泽再无法坚持一意孤行,只得投降。
“你们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来这儿本来就是为了养老,怎么还给人当起清洁工了?”苏正泽道:“你们在家待着,我过去给她搭把手,她家不大,我们两个收拾足够了。”
林酒终于有个台阶下了,二话不说立马点头,“对对对对对对。”
苏母闻言,看看林酒,又看看苏正泽,末了,笑了笑,“好,你们去。”
说着,还专门叮嘱苏正泽,“一定要好好帮阿酒哦。”
苏正泽:“……”
这笑容看得他有点慎得慌是怎么回事儿?
但无论如何,这事儿定下了。
苏母非要把扫地机器人给林酒安排上,但林酒家没wifi,机器人过去连不上网也不能工作,最后就带了两个扫拖一体机,还有其他的清洁工具,而后苏正泽开着车,两人就往林酒家里去。
“扫墓的东西在哪儿买?”苏正泽很少来沙湾村,也不知道村里哪儿买红白喜事要用的东西,“我顺路送你过去,一道买了。”
林酒说:“不用,家里有,之前买的没用完,就放在这儿收着了。”
苏正泽哦了一声,说:“明天扫墓,我送你?”
林酒笑了笑,“送什么送,我家祖坟就在我家旁边的小山上,走路过去才五分钟。”
苏正泽没了陪同的机会,低低的又哦了一声。
林酒看了一眼他满脸失落的样子,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无法给予回应的感情,多一分的宽慰,都是对对方的戏弄。
下山路比上山快,不过十来分钟,两人就带着一堆工具抵达了林酒家。
来的路上林酒把水费电费都在网上交了,于是再次进门,林酒就开好灯,接好水,苏正泽接上机器,大扫除正式开始。
林酒自从父母出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早就从高中那个被父母宠着,从没自己动手洗过衣服做过饭,搞过卫生摘过菜的女生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女人。
而苏正泽,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少爷永远是少爷,高中独居三水市,身边跟了六个保镖,生活琐碎完全不用自己上心,也不用参与动手。
到了大学,去到了父母身边,整个大学就没在学校宿舍待过,永远是出行有司机,吃饭有保姆。
得亏他有脑子,现在的机器操作也方便,他跟人生第一次见面的洗拖一体机熟悉了片刻后,搞懂了操作,就把机器交给了林酒,“你用这个。”
这机器只要拿着到处走就行,比擦东西爬上爬下,还要来来回回清洗抹布方便多了。
他从林酒手里拿过抹布和水桶,去打水擦家具。
这里以前是林酒爷爷奶奶的家,虽然后来在林酒父母的坚持下,把家里铺上了地板砖,墙面也粉刷了,但家具都是爷爷奶奶们用了很多年的,老人家舍不得换,任凭林酒父母费了多少口舌,这些家具还是保留了下来。
苏正泽收拾卧室的时候,想着来都来了,顺便把床铺了吧。
可他从没自己亲手套过四件套,床单枕头还好,到了被子这块儿,他怎么弄都弄不好,弄到后面有点急了,直接自己拿着被子钻进了被套里。
他沉迷于把手里的被子找到对应的被角,压根没注意自己为了套被子,不知不觉见已经爬上了床。
年久失修的老床经得住林酒这个九十来斤的女生但遭不住苏正泽这个一百三十来斤的男生。
于是,就在林酒沉迷于推着洗拖一体机在客厅到处游荡的时候,就听见卧室那边先是传来一阵卡拉卡拉的声音,紧接着是苏正泽几分疑惑的嗯,然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砰,最后是一声几分惨烈的啊。
光听声音就仿佛已经看到画面的林酒:“……”
她生无可恋的走到卧室门口,看到果不其然床榻了,苏正泽半截身子还拽着被子在被套里,人已经砸地上的乱七八糟的场景,她无言抿了抿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苏正泽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被套里面拯救出来,顶着蹭成鸡窝的头,试图找补,“你家应该还有别的床吧。”
林酒嘴角勾起一抹‘但凡杀人不犯法我真想把你宰了’的笑,“有。”
苏正泽松了口气,“那你今晚睡别的床吧。”
说着,他企图赎罪般的说:“我帮你铺。”
林酒:“……”
她深吸一口气,道:“且不说你帮我铺床,那张床还能不能保得住,你先猜猜我家有别的床,我为什么要睡这一张?”
苏正泽:“……”
他不懂,他好奇,他请教,“为什么呢?”
林酒:“……”
是她的错觉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居然在苏正泽脸上看到了求知欲!
这就是学霸的自我修养吗?
林酒也不知是被他的求知欲打动还是当老师的职业病开始作祟,总之,她很认真的回答,“因为这是我家这么多床里,唯一能承受我体重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