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在人潮如海的集市中蜗牛前行,大牛用洪亮的声音喊,“让过让过,麻烦让过。”
大牛的左手紧拉着牛鼻子上的粗绳,右手上晃着一根小木条,也不知他是用来赶牛,还是在赶四周的人群。
一条本来只走一盏茶时间的街,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城。
在牛马出城后,直行上了一条小道,道上只有几个背着筐的村民。
大牛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
他松了一口气的心,随着小道的崎岖不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时候,一双眼睛斗得更加厉害。
牛车的车轱辘不稳,车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往前行一步,车箱就会蹦蹦弹跳起来。
小筠和三哥被弹得东歪西倒,有时候人还被弹得远离车板。
兄妹两人在牛车上,身子弹起来的高度,要由路面上的坑的大小来决定。
这一路上把小筠的骨头都弹得快散了架,“嗷喂唷……”她不停地惊呼。
“妹妹,小心点。”三哥一只手紧握车沿,一只手紧紧拉着妹妹的手臂。
若不是有三哥紧紧拉着她,恐怕小筠早被弹到了车下去,定会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
她很后悔买这么多东西,下次自己一定不买东西回乡下。
她暗暗发誓,“我再也不坐牛车,再也不在这么烂的路上坐牛车。”
这样颠簸了半个时辰,牛车行到小道的十字路口。
小道直行向杨家村,左拐一条小道去林家村,右拐的小道尽头是一个悬崖,下面是从杨家村流过的小河。
突然,牛车像发了疯,拐到了右边小道,往悬崖方向一路狂奔。
“啊……”
三哥惊恐的声音响起,小筠在危险时刻,她反而冷静了下来,飞快地从衣袖内摸出暗器拿在手上。
牛车颠簸往悬崖方向一路狂奔,速度越来越快。
要不是拉车的是一头老牛,这一辆破车早就直奔到了悬崖下。
杨成贵双手拉着妹妹小筠的手臂,护着妹妹不被甩下车,他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停车,快停车。”
杨成贵的喊声引来藏在分路的那一行人的注意。
草丛里有一人探头看向急促奔来的牛车,他一双眼睛很快看清了,车上被颠来晃去的人,就是他们在等候着,要掳走的杨家二房的兄妹杨成贵和小筠。
他立刻大呼:“大人快看,是他们。”
“牛车受惊,实在太好了,我们追上去掳人。”勾柜张望了一下,他挥了一下手臂,转身解开系在树上的马绳,翻身上马,策马前行去掳人。
“掳到人有赏。”勾柜扔下一句话,先行追上去。
“是,大人。”
其他几人气喘嘘嘘提着刀紧紧追着在后奔跑。
小筠见离悬崖越来越近,她厉声道:“快停车,否则杀了你。”
大牛充耳不闻,将牛车赶得更快,“驾驾……”
小筠伸出手,用暗器比在大牛头上大声问:“是谁叫你来害我?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别问我,我不知道。”大牛见悬崖越来越近,他放下牛绳准备跳车逃走。
牛车会随着惯性往崖下奔去,他想让小筠兄妹摔死。
“你休想跑。”杨成贵急了,他拿出暗器冲着大牛就是一通射。
大牛脖子上中了几针,他直挺挺从牛车上晕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牛车的轮子从大牛的身上压过,车子受阻力腾空而起。
“轰隆”一声巨响,牛车倾斜倒下。
小筠兄妹连同车上的所有东西,被牛车从车身甩到地上,四处散乱。
牛被重重的车身拖累,它因过度受惊,还在努力拉扯着倾斜倒下车身,吃力地往前拉着。
小筠在摔出车身时,举着暗器对着牛屁股就是一通射。
“咚”牛当场就倒在悬崖边,它拉着的车子,跟着它的拉扯,惯性往前推,只听轰隆哗啦一阵响,牛和车滚下了悬崖。
“妹妹,你没摔到哪吧?”三哥躺在地上,紧张地看着妹妹问。
“哒哒……”
“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小筠听见后面有马蹄声传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翻身从地上飞快爬起来,拉着三哥躲在一块岩石后。
兄妹二人藏在大石后面,只听一匹马驰到了跟前。
“啊。”勾柜行来一看,见悬崖边一片狼藉,地上四处散落着麻袋,有几袋散开,盐米撒落一地。
赶车的大牛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嘴角还露出一丝血迹。
“这是发生何事了?”勾柜下了马,他走到悬崖边,伸头探望,见牛车摔下去时留下一坡的散乱木块。
他隐约还看见小河里,有活的东西在挣扎,他倒吸了一口道:“难道是杨家二房那兄妹掉下河了?这可怎么办?”
勾柜见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他气得朝着悬崖边吐了口唾沫,“呸,娘的,得不成那个小娘们了。”
他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所骂的话全被小筠兄妹听在耳里。
这时,小路上传来呼叫,“大人,你在哪里?”
“勾大人,我们来了。”
小筠对杨成贵悄悄说,“二哥,你用暗器将那几个人放下,我收拾这个。”
“妹妹小心一点。”
“放心。”
杨成贵从岩边的小树慢慢移步,朝着那些寻来的人走去。
勾柜听见手下的喊声,他转头正若回答,猛然见一位美人从岩石后走出来。
“嗨。”小筠笑着摆摆左手,她右手背在身后。
“你没掉下去?”勾柜先是一惊,接着又喜,“太好了,美人跟我回家过好日子。”
小筠笑着问:“是谁要杀我?”
“没有人,我只是要掳你回家。”勾柜色迷迷地笑道。
他朝小筠伸着手走过来,“美人跟我回家,做我的爱妾。”
他以为跟在小筠身边的哥哥摔下了悬崖,他对小筠志在必得。
小筠讥道:“你下河去照照自己的蛤蟆丑样。”
她的右手从背后抬出,朝着勾柜就是唰唰射击,“去死。”
勾柜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当即中了暗箭,他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倒下,骨碌从山顶往小河滚下去。
小筠见勾柜滚下悬崖,看也不往崖下看一眼,转身朝着三哥的方向看了看。
三哥一脸紧张的神色跑来,“妹妹,他们全被我射中了。”
“干得好。”
“他们会不会死?”
“不会。”
“那,那他们醒了会记得我们做的事。”
“不会,他们什么也记不得。”
“啊,真的吗?”
“是的,三哥,你不用担心。”小筠笑道,“这些人都记不得自己之前做的事。”
因为,小筠所做的暗箭很特殊,小箭似针一样大小,是用的麻醉冰制作而成。
这种固体麻醉冰针射入人身体后,会在身体里融化,无影无踪。
人在受了此针,醒来后,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人的记忆会越来越差,最后会变成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