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老婆在小筠家院子里大发威风,她想借这个机会,将小筠的丫鬟春兰抢走,让春兰去伺候她一家人。
小土拨鼠在家挑唆过多次:“娘,凭什么罪女有丫鬟,我们长房没有丫鬟?我们就应该把那个丫鬟抢来伺候我们,给我们做事。”
今天,族长借着长儿媳死,小筠家拿不出白事礼金,族长示意婆娘,“去那家诈东西,实在诈不出银子,就抢那个小丫鬟。”
族长杨信丰暗中想的是,“把春兰丫鬟抢到他们家,明里做丫鬟伺候他们,暗里嘛,丫鬟不就是用来做通房吗?”
放长一家人各不安好心,想要冲着春兰来下手。
杨洁筠在大白天里,不能用影子扮鬼吓唬老土拨鼠,又不能用别的手段收拾这老货,她只有一肚子气瞪着面前这老货。
“快点,要么给老娘十两白事礼,要么用这丫鬟抵债。”老土拨鼠吵闹的声音又尖又大,早把那些在她家办丧事的人引来看热闹。
其中有死去长媳的娘家人,也收起了哭嚎声跑来,看亲家母收拾罪臣的妻女儿子。
“我不去。”春兰抽泣起来,她抱定宁死也不去族长家的想法。
“由你说不去就不去?”老土拨鼠炸声大吼,就像个破锣从山顶摔到地上,声音又尖又响。
“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老土拨鼠见观看的人越多,她跳得越高,摆出她族长夫人的大派头。
春兰的娘吕氏一下就爆发了,她张嘴骂了起来,“不要脸的丑货,你不去拉泡尿照照,配使唤我女儿给你做丫鬟伺候你吗?”
“你他娘的惹火了老娘,我去衙门告发你们一家,将长媳打死了……”
“什么?我女儿是被打死的?”人群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妇人尖叫了起来。
“你别听她的,亲家母。”老土拨鼠脸色大变,忙转头解释,“她是在挑拨我们。”
“她们不但打死了你的女儿,还抢走了你女儿的十两黄金。”小筠大声道,“不信,你问其他人。”
“你这个没有人要的货,满脸胡言。”小土拨鼠杨二妹站出来指着小筠破口大骂。
杨二妹生怕自己家那一锭金子被人夺走,不顾一切的否认,“我们家没有打长嫂,也没夺她的金子。”
吕氏上前指着杨二妹大骂,“你才是个没有人要的小丑货,说你们一家没打死你长嫂抢金子,那就当众指着天发个毒誓。”
“我们凭什么发誓。”老土拨鼠母女当即拒绝。
“你们当然不敢发誓,因为你们打死了人,抢走了金子。”吕氏指着看热闹的人说,“不信问问在场的人。”
“我们不知道。”族人纷纷摆手,不敢参与其中。
要是真的被人告官,族长一家打死长媳的事被确认,村里的人知情不报,全都要被连罪拉去处置,轻者杖刑,重者抄家流放。
族长的亲家成氏一家人,从这两拨人吵架的话中,早听出了端倪。
要是女儿不是被人打死,族长的妻女两人为什么不敢当众发誓?
那些族人为什么说的是‘不知道’,而不是说的‘没有的事’。
那妇人当场就又哭又闹,“我可怜的女儿呀,被人活活打死,还夺走了嫁妆,我要去衙门递状纸。”
她的家人纷纷道:“不还金子,不赔偿,就去衙门告发,杨家族长一家打死我们女儿。”
他们围上族长老夫妻要说法:“杨家长房,要么还我们二十两金子,要么我们就去衙门见官。”
被亲家不依不饶的闹,族长一家傻眼了,他们本是想占小筠家的便宜,哪知,反而惹上了麻烦。
在围观人群的最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他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整理了一下难过的心情,拔开人群走了进去。
“杨家族长胆大好大,抢了我们姑奶奶的宅子,还打死人,当我们慧国公府是摆设?”
林氏见中年男子出现,她惊喜地叫了起来,“林伯,你来了。”
“大姑奶奶,国公爷和世子让老奴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被人所欺侮。”林伯转过脸,一双大眼瞪得像铃铛,“果然,杨家族人在欺侮大姑奶奶一家,我要回去告诉国公爷,我们去见官告发杨家族长打死儿媳的事。”
杨信丰彻底慌了神,他忙说好话,“林家来的贵客,宅子是他们二房人让出来给我大儿住的,我们不要,他们非给,说是归乡麻烦了我们。”
“是的,我们不要,他们非给。”老土拨鼠也赶紧道。
她能欺负小筠一家,不敢欺负国公府的人,哪怕是国公府的烧火下人也不敢惹。
“宅子是他们抢去的。”小筠大声道。
林伯看了一眼小筠,脸上带了笑,“小小姐说的话,老奴记下了,回去告诉给国公爷知道。”
“不不,我们立刻就把宅子还给他们。”
杨信丰吩咐长子,“你赶紧搬走,将宅子还他们。”
杨大毛点头,“好的,爹。”
他本就不想在那所闹鬼的宅子里住,何况他的妻子也是死在那宅子,他更不想住在里面。
林伯挥手,“全都给我滚。”
“走走。”杨信丰一家灰头土脸离开。
老土拨鼠回头,用一双鼠眼狠狠瞪了小筠一眼。
小土拨鼠轻声问,“娘,我们就这样算了?”
“京城来的人总得会离开,等他走了,再收拾那个没有要的货。”
“嗯,最好将她卖进青楼换银子。”小土拨鼠因妒忌生恨,天天巴不得弄死小筠,或者将她卖进青楼被人糟蹋。
只有见曾经高高在上的小筠,比自己更下贱,仿佛这样,她杨二妹的容貌会因此而变得美若天仙。
族长一家人被哭哭泣泣的亲家尾随,一路闹腾,非要二十两金子。
一群人散开后,只留下四房的那位大嘴女儿杨十七妹,她咧开大嘴,讨好地道:“我从没欺侮过小筠,我是她的好朋友。”
林伯看了杨十七一眼,没理会。
杨十七妹又提出:“有好吃的给我留点,小筠。”
“嗯,好。”小筠点头。
杨十七妹才一步一回头离开。
杨家的族人们心里都明白一件事,林氏的家人派下人来看她,虽然是两手空空,但一定会给她银子。
几乎所有的人心中都在暗思:以后,有什么办法,从林氏手上抠出银子来。
有些人已想好了办法,要么同小筠交好,得到好处。
要么明里暗里欺侮、威逼小筠,从林氏手中夺走银子。
他们以为小筠好骗好哄,容易受到惊吓,而从了他们的愿。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小筠,非之前的小筠。
族里的人从此将要承受着,来自这位小筠的各种打击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