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言自然是连忙应下。
严嵩这才拿起西洋镜缓缓的看向了第二封信,过了半晌。
看完信的严嵩喃喃自语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呢?仿佛这天下事都难逃其耳似的。”
随即吩咐管家道:“叫严世蕃来见我。”
“是。”
不多时严世蕃就匆匆赶了过来,见严嵩正闭着眼睛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是养神还是睡着了,只得轻轻叫道:“爹。”
一连叫了两声严嵩方才缓缓的将眼睛微微睁开。
见是严世蕃在叫他,眼皮又重新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道:“看看吧,这天下,不只是你一个聪明人。”
严世蕃不由把目光看向管家,管家连忙从桌子上拿起其中一封信递给严世蕃。
看完之后严世蕃大惊失色。
“这,这,秦……。”
“遇事要冷静,慌什么?”严嵩猛然睁眼,低喝一声。
他这一声虽中气还是显得不足,但在严世蕃耳中却犹如有猛虎般威势似的,瞬间就让他冷静了下来。
低喝了一声的严嵩眼皮又重新耷拉了下去,见此严世蕃将信递给了管家。
管家连忙又将另外一封信递给了他。
严世蕃眉头微微一皱,接过信细细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他忍不住将信一把拍在桌子上,口中骂道:“贼子,贼子,范文虎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这次严嵩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严世蕃骂了一番之后道:“爹,这绝对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居心叵测?推波助澜?谁居心叵测,谁推波助澜?”
严世蕃一愣,随即道:“一定是秦桧,他觊觎你老的次辅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封信就是铁证。”
“铁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铁证。”严嵩的话仍旧显得有气无力,只是其中却多少一丝沧桑。
严世蕃来回走动了几回,然后走到严嵩跟前道:“如今局势固然扑朔迷离,但当断则断,不管怎么说,范文虎我们必须把他拿下。”
“不管今年金人能不能破关,但决不能在范文虎有牵扯的情况下破关,不然我们爷俩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拿下范文虎,就算那些狼子野心,不顾社稷安危之辈还是把金人放了进来,我父子二人还尚有转圜的余地。”
严嵩没有说话。
严世蕃见此道:“父亲,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若是等到年底,金人兵发在即,到时临阵换将就更麻烦了。”
严嵩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问道:“你认为这两封信是谁送来的?”
严世蕃微微一愣,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连忙将这两封信的来历给他细细讲了一遍。
严世蕃听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想了想道:“把信送到我们府上简单,但能让我们抓不到一丝痕迹,对方就绝不会是在这神京没有根基的人。”
“不过不管这送信之人的目的何在,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阳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说到这里又站了起来走到严嵩的面前继续道:“对方既然将这两封信交到我们手上,又不想被我们知道他们是谁,肯定是希望借我们的手达到他们的目的,若是我们对这两封信视而不见的话,对方恐怕还有其他手段使出。”
“要么想办法让皇城司知道我们得到了这两封信,要么在百官中散布谣言,总之办法多的是。”
“不管对方用什么手段,我们都是无可奈何。”
严嵩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缓缓的道:“范文虎,是要换下来,重点是秦阁老的这封信该怎么办?”
严世蕃目光看向外面,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在月光的挥洒下,夜色多了一丝静谧。
“哎,这世道就是如此,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那就大大方方亮出来。”
“赶明儿朝会,在宫外等候时,爹你大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秦桧的那封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