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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用力抱紧了她,他早已下定决心和程灵白头偕老。可是与阿颖重逢后,那颗早已尘封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只能逼自己尽快离开她,否则,他只怕自己会对程灵背信弃义。

对阿颖汹涌澎湃的感情无法遏制,只能挥刀斩断。

他放开怀中女子,不敢看她的脸,“阿颖,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要走了。”

苏颖知道自己不能挽留,轻声道,“荣大哥你一路顺风。”

李荣不再犹豫,果断的推开房门离开了。

苏颖平复了心绪,打开房门,看到院内直挺挺站着的十余位护卫,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为首的男子道,“我等今后任凭主人差遣,主人有什么事都可吩咐我等。”

苏颖伸手指向他,“就你了,你跟我一起去医馆,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息。主卧是我的房间,你们若要休息,去东西厢房即可。”

而后,被她点中的护卫立刻跑上前要来扶她。苏颖拒绝道,“不必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道,“属下永安。”

苏颖点点头,“我叫苏颖,你叫我苏姑娘就好。”

永安立刻改口,“苏姑娘。”

小院前面便是医馆,二人不过走了几十步便来到了医馆。

医馆内只有两三位病患,很快就轮到了苏颖,苏颖对永安道,“你去医馆外等候。”

永安没有二话,立刻向外走去。

苏颖伸出白嫩小手给那老大夫把脉,老大夫边把脉边摸胡子,“夫人胎位下移,恐有流产之象,夫人身子弱,前三个月宜卧床养胎为妙。”

苏颖摸着肚子暗悔不已,她心急的问道,“您可否为我开些安胎药?”

老大夫摸着胡子点头。

苏颖拿着药方去取了药,惴惴不安的出了医馆。

回到院中,众人还直挺挺的站着,苏颖无语道,“我命你们现在回厢房休息待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答道,却无一人动身。

苏颖气道,“永安!让他们回房!”又把怀中的药丢到他怀里“给我煎药!”然后径直回了房中。

屋内床上铺的是簇新的棉花被,苏颖躺在床上滚了两圈,被子暖烘烘香喷喷的。

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睡着了。她揉揉迷糊的双眼,起身去开门。

永安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药站在门外,苏颖接过药碗,“药煎好了吗?谢谢你了!进来歇会吧吧。”

永安低垂着眉眼,“苏姑娘闺房,我等不便擅入,姑娘若没旁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

苏颖看他坚持,也不再多劝。

她关好门窗,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而后又用茶水数漱了口。

想起吴怀夕大夫和刚刚的老大夫都说让自己卧床静养,便乖乖躺在床上。

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和这一院子的男护卫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

她暗自思索要不要请个姑娘来帮工,算了,明日再说吧。

她在万花楼的一个月每天都提心吊胆,神经紧绷,如今,终于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她歇息够了,从窗户向外看去,院内空无一人。

她放下心来,又躺回床上,闭眼假寐,谁知不过歇息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夜深人静,小镇静谧无声,只零星有犬吠传来。

苏颖腹中饥饿,拿起油灯想去厨房做些吃食。谁知,刚打开房门,便有一股劲风袭来,有道模糊的人影带着她向屋内推去。

苏颖手中的煤油灯瞬间摔落在地。

她刚想大叫,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我!”

顾无极?

苏颖借着月色勉强看清抱住自己的人,真的是他!

她奇道,“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顾无极衣衫褴褛,身上隐隐有异味传来,但他神色出奇的温柔,“我跟了你们一路,你怎么样,李荣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着,伸手想摸苏颖的脸。

苏颖浑身汗毛直竖,警觉的退后几步,“顾公子你自重!”

她自觉和顾无极之间无丝毫逾越之举,是再清白不过的普通朋友。

谁知顾无极会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顿时惊的不得了!

顾无极爱慕她已久,对她日思夜想,思之若狂。本以为她会嫁给杨不凡,从此被困后院,再无相见之日。

谁知,在日月谷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杨不凡的请帖,他还以为杨不凡对她始乱终弃,派人去燕城打听她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顾无极遍寻不到她的踪迹,只好将心思放回正事上。

没想到羊城之行,却有意外之喜。

“苏姑娘?”门外,永安试探着喊道,他在厢房中听到主卧的开门声,立即就起身查看情况。

“我没事,就是睡醒了有点饿。”苏颖看着顾无极,声音冷静的出奇。

“苏姑娘稍等,我这就给你做饭。”永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到厨房灯光亮起,苏颖才轻声道,“顾公子你不是和宋公子有事离开了吗?为什么跟着我?”

“明明是他把你抢走的!”顾无极的声音压抑而不甘。

苏颖大概明白了当时的情况,闻言道,“谢谢顾公子和宋公子救我出万花楼,当时匆匆忙忙之下,还未来得及跟您和宋公子道谢。”

“荣大哥与我是旧识,可能是怕我有危险所以才强行带走我。我已决定在此定居,顾公子若不嫌弃,可在此歇息两日再返程。”

呵呵,荣大哥,顾公子,从称呼上高下立判!

顾无极为了跟着李荣的队伍,风餐露宿数日,又要隐匿行踪不被察觉,又担心苏颖安危心急如焚。

他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日月谷坐拥天下财富,莫说身上的雪蚕丝外袍价值连城,便是脚上的皂靴也是绣娘掺了金线耗费月余缝制的。

仅仅几日的功夫,衣衫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靴子满是泥泞,他狼狈的仿佛一个乞丐。

结果呢,却落得个,荣大哥与我是旧识,可能怕我有危险才强行带走我的…结果……

是他枉做小人了,她情郎遍天下,哪里还需要自己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