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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珞应了一声,便走上前,靠近了那刑架上的犯人。

那犯人接连受过几次大刑,如今看上去就只剩下了半条命,头身各处都无力地低垂着,全靠刑架上的捆绑之处支撑着身体,看不清面容。

旁边的狱吏看了杭达一眼,见杭达没有任何表示,便也都站着不动,虽没有阻止可也没有搭手的意思。

闵景行见状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命令两边的狱吏上前,却见安珞已经毫不忌讳地自己伸手,抓着那犯人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露出了面容。

眼前之人若只看容貌,的确是春日宴上下毒的宫人没错。

但安珞却很清楚,那正主的黑衣人,此时正在箱子里憋屈着呢,面前这个只能是个冒牌货。

她现在已经知晓,这张脸也不过是黑衣人的易容,并非他本来的样子。

那这么说来的话,是春日宴上,黑衣人易容成了此人的容貌?

不,也不对。

她上一世在闵景耀身边见到黑衣人时,那黑衣人明明也是顶着这张脸,那就是……

——面前这犯人,原本亦非这般容貌。

想通了其中关节,安珞便不再关注那犯人的五官,目光转而落在了他的脸色、耳后和脖颈之上。

她虽不会易容,但上辈子时,曾听她师傅跟她提起过这易容之术。

易容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药膏、脂粉之类的材料,在原有面容的基础上进行改变,而另一种则是直接覆盖在原有面容之上的人皮面具。

虽然能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有很多种,但这种工艺十分罕见,想制作得以假乱真更是难上加难。

据她师傅所说,他曾见过的、最真实的一顶人皮面具,便是以活人身上生剥出面皮为材料、炮制而成。

安珞观面前之人的容貌,与记忆中上一世所见、以及春日宴上那宫人的容貌均能重合,倒不像是绘制。

而若这副面容本是一张人皮面具,那就总该有面具与本身皮肤接合的痕迹,这也是人皮面具最易被发现的破绽之处。

但安珞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并未从犯人身上发现接合的痕迹。

她甚至伸手到他的下颌处摸索了两下,不过她也未曾摸过真正的人皮面具是什么样的,只觉得指腹下的触感倒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不知是不是受过刑、失了血的缘故,那犯人的面上泛着一种略有些怪异的青白之色。

若非安珞打量得仔细,这点子异样在血污的遮掩下,还真是难以发现。

可也正是这点子青白,让安珞对自己的猜测更确定了几分。

“安大小姐这是摸什么呢?难不成安大小姐认人光靠眼睛还不成?还要上手?”

杭达注意到安珞的动作,眼中冷光一闪,语气不耐地开口。

安珞手中动作微顿,回头淡淡地瞥了杭达一眼——却也只是这一眼,就又转了回来,根本不予理会。

……她觉得,其实自己也不用再费劲去想,到底是在哪见过此人了。

十有八九,此人是闵景耀的暗桩。

见安珞这黄毛丫头如此无视自己,杭达目光更冷,心中暗恨,可感受到身侧太子投来的目光,他也不能继续再做什么阻止,只得悻悻地闭了嘴,脸色阴沉。

但安珞却是丝毫不在乎杭达如何,她目光一扫,从旁边拿过了把行刑所用的刀具,直接割开了刑架上半边的绳索。

半边绳索断裂,刑架上的犯人直接摔了下来,只一条胳膊还固定在刑架上。

安珞直接撕掉了他身上零碎的破布,目光飞快于他前胸后背一扫,终于在其背后蝴蝶骨以下的脊梁位置,找到了她要找的接合之处。

“这人不是那日春日宴上的下毒之人。”找到证据后,安珞直起身来,看向闵景行,“殿下来看,此人是易容过的,这里就是人皮面具的边缘接合处!”

闵景行闻言连忙上前查看,果真顺着安珞的指的方向,看到了犯人背上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缝。

在闵景行的示意下,他的长随上前,仔细查看起那犯人的后背,顺着那缝隙处,果真从那犯人身上,撕下了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

而人皮面具之下,是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

闵景行松了口气,看向杭达道:“此人既是易容,想来并非是真正的下毒之人,那他口中所招供的、裴侍郎乃刺杀本太子主使一事,自然也就不足为信了,裴侍郎应是被人陷害的!。”

杭达没有想到,安珞竟能发现人皮面具之事,但这点变故,还不足以破坏掉他们的计划。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就算发现此人是易容,也不能说明他不是下毒之人。”

杭达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眼安珞,沉声说道。

“既是易容,谁又能保证春日宴上,安大小姐所见的那宫人就不是易容?就算此人是易容,可他顶着这么一张脸,想来与刺杀您的幕后主使脱不了干系,我倒觉得他对裴稷泽的指认,可是凿凿有据呢。”

“这……”

闵景行闻言一愣,对杭达的话不知该如何反驳,下意识看向安珞。

今早皇弟来找他,请他让葭儿与皇弟一同前往裴府,为安小姐解围。

当时,皇弟倒是与他简单提了一句,说昨晚安小姐夜访裴府,很可能是抓到了新的人证。

若有了新的人证出现,那此事不就有了转机?

闵景行思及此处,看着安珞开口:“昨……”

“——左右现在是有了新的发现,此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还需再经查证。”

安珞察觉到太子要说什么,开口截住了他的话头,递了一个眼神

杭达看出,安珞这是故意打断了闵景行的话。

但此时的闵景行,已是接收到了安珞的暗示,果真不再言语,倒是让杭达猜不出他原本要说些什么。

安珞如此机警,杭达也只能一声冷哼。

“这事就无需安大小姐操心了,安大小姐前来,不只是为了辨认犯人的吗?如今既是认过了,那安大小姐也该离开了,我大理寺也不是什么胭脂铺子,安大小姐就不必在此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