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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离东陵京都不远,走水路半日就到了。

弟子们实在不想再引起轰动,让明月岛的船夫不要送他们,就停在沧州等他们回来。

谢菱赁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客船,一行人半日就到了京都码头。

这一次,弟子们全都换上了常服,没有穿明月岛那繁琐文雅,宛若礼服的广袖长衣。

特别是女孩子们,前一日几乎在成衣店挑花了眼。

要知道自从进入明月岛,她们就没穿过除白色外的衣服。

各种各样的款式,褙子,襦裙,袄子。

还有许多材质,纱的,罗的,绸的……

裙摆处的绣花精致俏丽,让人眼花缭乱。

姑娘们几乎一人一个款式,一人一个颜色,发髻上堆花环簪,流苏步摇交相辉映,站在一起百花齐放似的。

谢菱图简便,随便挑了一件青色交领裙,倒是衬得人若修竹,身形纤长,多了几分潇洒。

此刻,她半挽着发站在船头,风吹起同色系的带,背影挺拔,像个如玉公子哥一般。

几个女弟子悄悄走过来,一左一右拍她肩膀。

“怎么了?”谢菱笑着回头。

“小师叔,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是男人?”

一个女弟子痛心疾首的对着谢菱哀嚎。

谢菱失笑,“又怎么了?”

“你生得俊俏,医术又厉害,还有责任感,每次你认真工作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嫁给你。”

几个少女一起对着谢菱星星眼。

谢菱作后退状,佯装惊恐。

“我可是有夫君的哈。”

谢菱从未隐瞒自己有夫君的事情,并且时常挂在嘴边。

毕竟和她相处的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最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万一一个不小心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麻烦了…….

“真是好奇,小师叔的夫君长什么样子,我觉得天底下没人配得上她。”

“附议。”

“小师叔,到时候一定要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能俘获你春心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谢菱弯唇。

“好。”

三年未见,她也有些想念顾危了。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她就赶回思南。

———

同一时刻。

北江,上京城。

南危军一路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便从皇城攻入了皇宫。

不过一年多时间。

南危军就从南方打到了北方。

大张旗鼓的两派叛军,在南危军手下,跟泥人捏的一样。

几乎不需要任何战略,南危军一路长驱直入,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将叛军横扫得溃不成军。

至于北派东派的百姓,直接将南危军看做救世主,就等着南危军来拯救他们。

根本不需要招降,他们自己就争相恐后的投降了。

如今拿下上京城,整个北江都是顾危囊中之物了。

北派主公刘秀有骨气,一炷香前已自尽。

满宫妃子跟着殉葬,大殿上鲜血未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士兵们垂着头,将尸体一一拉出去。

顾危手提长剑,一身银白轻甲立于千军万马前,挺直鼻梁掩藏在头盔垂下的红缨中,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

“可全降?”

“回主上,全降,且心服口服。”

顾危冷冷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大殿。

四年前离开此处时,他半身残疾,是犯谋逆之罪的贼人,受千夫所指。

顾家满门忠烈,因高台上的御笔随意一挥,就被定为逆臣。

而今再次归来,他实打实成为了乱臣贼子,也实打实的拿下了李氏皇族的江山。

也不知他们在九泉下会不会后悔。

顾危桃花眼闪过一抹冷冽,长剑挥出,锋利的剑气,瞬间将龙椅劈得四分五裂。

殿内士兵全都跪下,高声齐呼,“吾主威武!”

顾危走出大殿,阳光灿烂洒下,透过长缨,照亮他冷玉般精致的脸。

这里是皇宫的主殿,也是整个皇城的中心。

千百长阶下,是一望无际,宽广辽阔的白玉石大殿。

年少时,他曾无数次走过这里。

白玉石殿外,是一条长而幽深的甬道,红红的宫墙下,一切都变得昏暗,即便是夏天,都透着一股冷气,冬天更是冷得彻骨。

一瞬间。

顾危恍惚穿过岁月,看见了年少时第一次进宫的自己。

走在前方,气势威武的是他父亲。

走在他身侧,那个挺拔温柔的青年,是他长兄。

长兄声音压低,悄悄教他怎么跟皇帝说话。

而他呢,激动得双手颤抖,一个劲儿的点头。

“聊什么?还不快跟上?”

父亲回头,威仪的大将军,即便在儿子面前也一脸严肃。

两兄弟赶紧跑过去。

那一年冬日,滴水成冰,整个皇宫黑压压的,见不到一丝阳光。

顾危小心翼翼跪在皇帝下首,听着皇帝不冷不淡的奖赏,夸他年少有为,少年英杰。

三个时辰。

皇帝都未让他起来。

父亲和长兄担心,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出宫后,少年顾危忍着痛,挺直脊梁,一步步走过千万条长廊。

看着飞檐外昏沉的天幕,他心想,要是今天有阳光就好了,那他就会暖和一点了。

而今,十二年了,那道迟来的阳光,终于落了下来。

顾危抬手挥剑,那道刻着“正大光明”,象征着皇族荣耀的牌匾瞬间落地。

他冷声开口,“将顾家所有牌位搬到正殿。我顾危不孝,罔顾家训,是乱臣贼子。但父辈兄长一生正直,青山埋忠骨,我要给顾家———正名!”

从到达岭南就酝酿着的计划,如今,总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