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要办医堂。
她所掌握的现代医学技术,必须和数学科学一样传播出去。
说干就干,第二日,谢菱就发布了医堂招生的公告。
年龄限制在十六到十八岁,男女不限。
学医需要高专注力,谢菱尽量找年轻人,不仅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专注耐力也可以强,这样才能更好掌握技术。
公告刚发布,第二日县衙前便挤满了人。
只要家里有适龄孩子的,几乎都报名了。
这可是学医。
普通百姓,要想读书识字,只需要交给夫子束修便可。
可学医不一样,医术说的是传承,一代传一代,一般不会传外人。
会读书认字,只能说明是个文化人,考不上功名也没啥用,可医术不一样,那是真真切切吃饭的本领。
家里只要有一个人会医,那整个家族的生计都不用愁了,毕竟无论去哪里都有生病的人。
晚上,谢菱看着交上来的名单,瞪大双眼,十分震惊。
她猜测报名的人会多,但不知道竟会这么多!
就连官府里的适龄的幕僚文士都跃跃欲试,不少人报名。
谢菱扶额,当学医是什么,开玩笑吗?
要知道在现代医学可是公认的最难学,最痛苦的专业!
当晚,谢菱就给公务员们派发了一个任务,三日后将所有报名的人召集起来,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学医!
三日后,清晨。
思南县衙前的大广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少年少女们叽叽喳喳说着话。
“安静,谢主薄到!”
随着一声令下,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崇敬的盯着走上台的青衣女子。
谢菱怕冷,今日穿着一身青衣,又裹了一床宛若棉被的大斗篷,清绝的眉目掩在雪白的绒毛里,双眼亮若繁星,又带着几丝清冷。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周身上位者的气质却让人不知不觉就将她当做领袖来看待,不敢轻视。
谢菱双手提着两大袋刚印好的卷子和笔,对士兵说道:“将所有学生分成二十个组,你们两人监视一组,让他们做这套试卷,限时半个时辰。”
学堂已经开设半个月了,考试自然是考过的。
大清早让人做卷子,学生们虽心有怨言,但也不敢怠慢,举起笔便开始写,一时间,偌大的广场只听得见叹气声,打草稿的写字声,还有崩溃的尖叫声。
无他,谢菱出的是数学题。
她根据这几日老师的上课进度,出了一套类似于鸡兔同笼那种数学应用题,虽然很难,但在知识范围内,没有超纲。
越往后做,学生叹气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摔笔崩溃大哭。
一个时辰到,谢菱,顾危,还有回来看娘子,被喊来临危受命的徐行之,三人一起改卷。
看着白花花的试卷,三人全都皱紧眉头,没几分钟就改完了,会的人实在太少。
大片大片的空白,有些学生不会,还在上面画画,看得人忍俊不禁。
一千多个人,最后及格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在谢菱预料范围内。
“成绩出来了,及格的有宋云,孙小花,顾大勇.......没念到名字的可以回家了。”
谢菱说完,一片叹气声响起。
有个黑衣少年大着胆子道:“主薄大人,我想问,明明是学医,为什么让我们做数学题?我家世代习医,从未教过数学题,这和学医有什么关系?主薄大人这样的筛选制度,是否有失公允?”
少年说完,直直看着谢菱的眼睛。
底下也一片疑问声。
不说被刷掉的,就是被选上的心里都有些疑惑,学医和数学题有什么关系?
谢菱勾唇,“你很有勇气,叫什么名字?”
少年挺直脊梁,虽然害怕但攥紧拳头,“小人端良。”
谢菱翻开端良的试卷,字迹工整有条理,59分,只差一分及格,是应算的时候算错了,如果这道题算对,那就是71分。
看着少年临危不乱的气度,清晰有力的语调,徐行之和顾危眼睛亮起。
顾危正想说什么,被徐行之一屁股撞开。
谢菱在前面回复少年的话。
顾危和徐行之在谢菱背后用眼神交锋。
最后顾危败下阵来,无奈摆手,用嘴型说道:“行行行给你,带走吧。”
徐行之狡黠一笑,拱手道:“还是顾兄大气,主要是我那常守可用之人实在太少。”
顾危叹气,“你以为思南好哪去?幕僚们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人才难觅啊。”
话落,顾危又想到顾家将了,想来他们也快到了,只盼一切顺利。
谢菱浑然不知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
朗声道:“让你们做数学题,是因为我要教的医术,并不是传统的医术,而是一个你们从未见识过的,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与数学息息相关,也许会颠覆你们全部的认知。
我说要开医堂,并不是要让所有人都会医术。我只是在筛选合适学医术的人才。”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目光暗淡下去。
“这次是突然袭击,你们还有一次机会,一个月后,我会再次进行选拔,这次回去好好学数学,还有机会。
但不论如何,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县令府,军区,食堂,建筑区全都缺人,希望诸君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
谢菱很会说话,此话一出,落选的人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人群渐次散了,下午还要上课呢。
广场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谢菱拍手示意,一个士兵提着一只浑身僵硬的兔子走过来,将兔子放在桌板上。
学生们一脸茫然,不知道谢菱要干嘛。
谢菱解了腰间的刀,干净利落,一下刺入白兔的脖颈,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白色皮毛。
在场学生爆发出惊呼,胆子小的已经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