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宛如一支风中的残柳,面色苍白,脚底虚浮,要靠一旁的军师搀扶才能站稳。
他闻言,猛地抬头,瞪大眼啐了一口“我给解释?老子要你们何用,几万两黄金,好几万石的粮草,全都被贼人偷走了!”
所有士兵闻言,心里更加寒冷。
被偷了几万两黄金,几万石粮草,军库里还有这么多储备?
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孙营长脸色冰冷,“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以为常守军库空虚,所以兄弟们才过得那么清苦,现在,王守义,你指着这些黄金还有粮草说,到底是为什么!”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守义被孙营长这震天彻地的一吼,回过来几分心神。
他甩了甩袖子,眯起眼,“为什么?老子不是为了你们?北江现在的趋势你们是知道的,天灾频发,米价昂贵,四处叛乱。上边也.......罢了,这个不提。
要是没有我,你们能喝上粥,能好好的活下来?现在外面的米甚至炒到了五百文一斤,本将军早就未雨绸缪,看出了天下必将大乱。这些粮食黄金,是救命的东西,若日后有什么大的祸乱,能保兄弟们在乱世中也能得一口吃的。
至于那些因为蝗灾吃不上米粮的百姓,我很痛心,可我也没办法。比起百姓,我当然更珍惜我的兄弟,也就是你们。
孙秋寒,你是怎么敢质疑本将军的?”
若是谢菱在,定要夸王守义一句真是pUA大师。
他这番话说完,士兵们全都低下了头。
就连孙秋寒心里都有些动摇。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将军了?
他真的是因为未雨绸缪,才克扣将士们的吃食物资?
孙秋寒嘴唇嗫嚅,竟不知怎么反驳。
王守义那番话说得确实没有半分破绽。
他眼睛转了转,一下往后倒去,面上露出几分憔悴,使劲捶打自己胸口,“都怪我,怪我卧病在床,没有看好军库,导致军库失窃,我该罚!孙秋寒,去取军杖来!”
王守义这些年在军营里的积威不是白积的,士兵们全都内心愧疚,已经相信了十分。
孙秋寒本就是个直肠子,此时更是愧疚得内心绞痛,赶紧将王守义扶起来,“将军!是贼人太狡猾,是我们看守不当,怎么能怪你!”
王守义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自责不已,其实内心早就将所有看守的士兵以及孙秋寒砍杀了千百遍。
此番军库失窃,不仅没有离间王守义和常守士兵的关系。
反而让他们冰释前嫌,感情更好了。
消息由探子传回来的时候,谢菱面上并无波动。
一旁的风间青璃倒是急个不行。
“主薄,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嫁祸一番?”
谢菱摆手。
“不用。我早料到了,王守义能在岭南逍遥这么多年,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军库只是开胃小菜,让王守义崩溃的在后面。你去准备准备,他们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风间青璃最近都在谢菱身边做事,帮着记录整理农户们工分制的详细。
他很聪慧,只是年纪上难免有些少年人的急躁。
看着谢菱淡然自若的神情,风间青璃也松懈下来,拱了拱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