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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瞪大眼看了一下,“还真有,不过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

顾危做什么之前都习惯问一下谢菱的意见,偏头过去,低声道:“要过去看看吗?”

谢菱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看看吧。”

这边离白骨人端坐的青石板有一定距离,中间是一条滔滔的暗河,不知有多深。

顾危伸手摸了一下,凉得彻骨。

立刻道:“别进去,水太凉对女人身体不好,我抱你。”

谢菱还没回答,顾危便一把将她抱起,使用轻功轻飘飘的飞了过去。

谢菱不知道顾危从哪知道的这些知识,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

二人此时离白骨人仅有一米多的距离。

谢菱默默打量白骨的骨龄,“身高一米八零,男性,三十岁不到。”

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年轻,死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顾危低着头,观察男子四周有没有刻字。

遗憾的是,这名男子四周并没有刻任何表明身份的字迹。

谢菱淡声分析,“这男子坐姿很随意,四肢也比较舒展,他生前应该没有遭受虐待,或者被迫。”

“说明,是他自己坐在这里等死的?”顾危接着谢菱的话往下说。

谢菱点点头,“他应该就是石室的构造者。”

话音落下,二人皆有些震撼。

明明有如此高超的建筑术,能构造出这么精妙的石室,却没给自己建造一个墓穴,甚至连棺木都没准备一副。

而是端坐着,孤独而寂寞的死在了这连一丝光都没有的溶洞。

谢菱目光放在男子怀里。

男子双手重叠在一起,拖着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玉石,玉石下,隐约露出一角羊皮残卷。

顾危弯腰取出。

就在他取出的那一刹那。

男子白骨瞬间消散,就连他的衣服都全碎成了粉末,顷刻落在地面。

空中仿佛响起一声喟叹,似解脱又似释然。

唯有缠在脑后的青色博带没有消散,跟着落到了青石板上,溅起一阵飞烟。

顾危眨了眨眼,满脸愧然,“阿菱,我,我不知道........”

谢菱摇摇头,“不怪你,这具白骨估计在这待了千百年,轻微的碰撞都会使他散架。”

说着,谢菱弯腰拾起了那条长长的青色博带。

材质顺滑,触手冰凉,估计是用蛟绡纱做的,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室内都反着光,千年未腐。

上面绣得有字,但谢菱没看懂,很是复杂,龙飞凤舞的,估计是千年前的古文字。

谢菱随手递给顾危,“看得懂吗?”

顾危接过,打量了一下,“这字我看着倒是眼熟。以前夫子上课时教过,这是周王朝统治时期的金文,但是我当时觉得枯燥,没有认真学........”

说到这,顾危突然顿住,凝神看去,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懂上面的所有字迹!

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学过啊!

而且夫子也仅仅找了几个金文字来做课堂示范,这博带上面的字根本没说过!

谢菱安慰道:“看不懂算了,没事,带上去在研究。”

顾危抬手止住,“不,阿菱,我能看懂。这博带正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姒”字,背后写的是,既来到此处,便是姒某的有缘人,愿君能将鄙人骨灰撒在大海。姒息奉上。

姒这个姓氏,我倒是略有耳闻,是周王朝统治时期一个隐秘的大宗族,门内弟子个个精通建房造楼,周王朝的皇宫就是他们建造的,不过随着周王朝的没落,就逐渐消失了。”

谢菱点点头。

“既如此,我们就顺手将他带出去吧。毕竟取了他的东西。”

语罢,立刻从空间取出了塑料盒,弯腰清理骨灰。

刚装到一半,她突然在前方的石头缝隙里看见一个精巧的木盒。

她一脸疑惑,一个大跨步过去将木盒取了出来。

这木盒空空的,里面啥也没有,四周刻着象征死亡的鬼神,一看就是骨灰盒。

谢菱是真佩服这姒息。

这个视角,只有蹲下去清理骨灰才能看见,他连装自己骨灰的木盒都准备好了,是真的神机妙算,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人带出去吗?

接着,谢菱将塑料盒里的骨灰倒入木盒。

顾危也在一旁帮忙,将剩余的骨灰装进了木盒,没有一丝遗漏。

最后,还将青色的蛟纱博带仔细叠好,也一并放入了木盒。

关闭好木盒的那一刹那,原本刻着白无常的那一块木板突然弹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铁盒。

二人皆是一震。

这是啥?

顾危用力掰了一下,根本打不开,最后放弃。

不过这东西是他们将骨灰装好才弹出来的,肯定是什么宝物,估计是这姒息送他们的谢礼。

全弄好,二人才从溶洞出去,来到上方的石室内。

谢菱将编钟最上方的那块铁片移了个位置,日后再有风吹过来,这编钟便不会发出声音。

二人从石室出来的时候,天光正好露出第一抹霞光,打在浩瀚的海面,一片璀璨的金黄。

顾危将石板关闭后,二人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从男子怀里取出的玉石和羊皮残卷。

这玉石很小一块,黑不溜秋的,根本看不出什么。

羊皮残卷上用红色的朱砂笔画着一副类似于地图的画。

不过画风很是抽象,大致可以看出是几座巍峨大山簇拥着一个圆圆的湖泊,山上开满了灼灼其华的花树,湖里游着一条只有半个身子的龙。

两人越看越皱眉。

这么精巧的石室就放着这两个玩意儿?

谢菱顿了顿,道:“定有深意,只是我们看不懂,先放着吧。”

顾危点点头,将东西收入袖中,“天正好亮了,我们去撒骨灰吧。”

东边正好有一块很高的礁石山崖,二人爬上去后,风将他们的头发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谢菱松手,将骨灰猛地往下抛。

海风烈烈,纷扬扬的骨灰仿佛飞烟四散,自由又洒脱,在一片初升的霞光中落入了浩瀚的碧海。

“走吧。”

谢菱拽了拽顾危袖子。

顾危顿住,伸出手,“阿菱,你看那是什么?”

谢菱刚刚忙着丢骨灰,都没注意。

此时目光顺着顾危的手臂往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