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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危是真没想到蜀长老能这么快追来,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只有蜀长老一个人,若有其他人就难办了。

然后立刻起身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双手覆于额前,恭敬的半弯脊梁,“镜玄见过蜀长老,镜玄是北江人,只是碰巧在这偶遇师弟。”

听雪楼不问前尘,即便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可能都不知道对方在俗世的身份。

顾危北江镇北大将军的身份,除了他师傅没人知道。

蜀长老最是注重礼仪,看见顾危这端方有礼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三分笑意,冲淡了肃穆古板之意。

“近来可好,你师父很想你,有机会回去一趟。”

说到“回去一趟”四个字时,语气加重。

顾危察觉到了蜀长老的暗示,“谢谢师傅记挂,等我处理好俗世的事情,一定去拜见他。”

蜀长老捋着胡须,目光掠过顾危乔庄后的衣裳,还有明显易容过的面部,直言道:“遇到麻烦了?听雪楼永远是你的后盾,有没有什么师叔帮得上忙的?”

顾危摇摇头,“谢师叔记挂,听雪楼中人不念俗世,顾危自己能处理。”

蜀长老拍了拍顾危肩膀,“好孩子。”

“哈哈.......”

苏渠半跪在地,捂着嘴偷笑。

蜀长老皱眉,转身面对苏渠的,立刻换了一副严厉的表情,厉声道:“你还敢笑?你在笑什么?”

苏渠看着蜀长老被风吹成鸡窝的头发,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师叔,师叔,对不起!对,对不起!”

蜀长老一路风驰电掣,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两道浓眉皱在一起,一脸懵逼。

谢菱站在一旁,是真佩服苏渠的心大。

按顾危说的苏渠杀了这么多人,回去定要受责罚。

现在面对如此古板严厉的长老,他还能笑出来,谢菱是真不知道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太冷静了。

在现代,顾危估计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好学生,所有老师都喜欢的那一款。

苏渠就是调皮捣蛋的坏学生,天天嘻嘻哈哈不务正业。

“师叔,你头发太乱了,所以我忍不住笑了,对不起。”

苏渠强收满脸笑意,又行了一个端庄的礼。

主打一个实诚。

蜀长老摸了摸自己发顶,额角一抽。

他竟然如此不雅观,真是太有辱斯文了!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阵风过,重新眨眼已经看不见蜀长老的身影。

谢菱有些疑惑,“你师叔呢?”

顾危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他估计是去整理仪容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风过,蜀长老头发已经整理好,负着手慢悠悠走过来,每一步都端庄大度。

顾危和苏渠仿佛都见惯了似的,又重新行了一个礼。

“见到师叔。”

蜀长老一个巴掌给苏渠扇去,怒骂,“找了你这么久,你当楼规是儿戏?”

面对着顾危又略带疑惑,“镜玄,你为何会在此处?”

顾危从善如流的回答。

谢菱看着三人的举动,站在一旁风中凌乱。

这是干嘛,情景重现?

救,听雪楼真的有正常人吗?

也许是谢菱脸上的震惊太明显,蜀长老目光转过来,“这小女娃儿是?”

谢菱现在对蜀长老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古板教导主任,变成一个可爱的小老头。

她学着顾危的样子行了个礼,微微笑道:“我是顾危的朋友谢菱,见过长老。”

顾危目光一愣。

朋友?

蜀长老点点头,“是个好孩子。”

接着望向顾危,意有所指,“你师父上次夜观天象,说你红鸾星动。”

顾危垂着眸,没说话。

蜀长老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此行目的是苏渠,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小子逃跑,是去哪了?”

苏渠挺直脊梁,声音古井无波,“杀人。”

蜀长老皱眉,“谁欺负你了?”

苏渠直接嗷呜一声,抱上了蜀长老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师叔啊,你真的不知道我多辛苦呜呜呜,此时说来话长我小时候........”

蜀长老一脸嫌弃,却没推开他,等他说完,目光渐冷,望向顾危,“他说的可否属实?”

顾危递出一封信,“镜玄作证,无一虚言,这封信交给师傅吗,应该能帮他免一些责罚。”

苏渠又飞奔过来抱住顾危大腿,“师兄还是你好,不然我可能要被打死了。

眼见着要离开了,他赶紧递给顾危一张木牌,匆匆说道:“师兄,这是我认识的铸剑师,住在云秦国初陵县,名叫萧宁,你若路过,可以让他帮你看看你的剑。”

刚说完,就被蜀长老提着领子带离了小树林。

苏渠声音远远传来。

“师叔,这不是回听雪楼的路啊?我们去宁州干嘛?”

“闭嘴。”

谢菱有些疑惑,“你师叔带他去哪?”

顾危想了想,道:“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去帮他报仇。”

“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顾危语气风轻云淡,“人是杀了,但还可以鞭尸啊。我记得小时候老宗门的弟子总是欺负我们,我们后面忍不了直接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师叔知道后,表面罚我们抄楼规,暗自却跑去老宗门的水里下来泻药,让他们拉肚子拉了好多天。”

谢菱瞪大眼。

她现在对听雪楼的印象又多了一层——护短。

顾危突然凑近,“刚刚为何说是朋友?”

谢菱目光坦然,“我猜你应该不想让听雪楼的人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吧?不然你早就说了。”

顾危揉了揉谢菱发顶,目光带着歉意。

“对。听雪楼暗里有两股势力.......说来有些复杂,在有绝对胜算之前,我不想让你暴露在他们视线。”

顾危说辞含糊,谢菱没听懂,但她没在意,她相信顾危。

苏渠走了,二人继续赶路,不过三天时间便抵达了仁县。

一路上二人也遇到不少拿着画像抓人的士兵,都被他俩巧妙的躲避过去。

另一边,蜀长老带着苏渠回到宁州,径直来到杨昌的灵堂。

苏渠一脸懵逼。

“师叔你干嘛,你不会让我给他们下跪忏悔吧?不可能!”

正说着话,苏渠就见蜀长老一剑劈开了棺材。

“谁让你忏悔?”

蜀长老皱眉,一剑刺下去,“这种畜生真的不配为人,就该被鞭尸,让他下辈子入畜生道!”

苏渠瞪大眼,愣愣的看着蜀长老在杨昌早已僵硬的尸体上刺了好几剑。

鞭尸完,蜀长老又带着苏渠来到杨家的祖坟前,冷笑,“能养出这种子孙,估计祖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叔带你把他骨灰扬了!”

苏渠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报仇手段还是太过保守了。

怪不得上届的师兄们都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蜀长老呢!

不过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第二天,宁州城就传来了杨昌被鞭尸,祖坟被挖的消息。

百姓们自发上街庆祝,整座宁州到处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

蜀长老将宁州的景象尽收眼底。

“放心,回听雪楼我会帮你陈情,老宗门的手虽长,但还不至于伸到我们这边来。有镜玄的信和我的陈情表,应该不至于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