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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知府肖玉良。

少年时期,两人一起在上京的澜渊书院求学,也算有同窗之谊。

天资聪颖的人很多,但像顾危一样又是天才又勤勉的人却没几个。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无数个早起练剑的清晨,挑灯夜读的晚上,登高远望的黄昏,顾危身边几乎都有一个和他一样勤勉的身影。

就是肖玉良。

肖玉良属于那种天赋不是很好,但十分努力的。

藏书阁里永远有他借阅书籍的身影,夫子离堂前他永远第一个跑上去问问题。

顾危远赴边关之前,与众同窗在兰台欢歌纵酒,一向孤傲的肖玉良竟也来为他饯行。

往事一幕幕浮现。

顾危叹了口气。

而今两人立场不同,已然站在对立面。

径直斩断一旁的钢线,不远处的土坡,一个巨大的铁笼从大树上落下。

重逾千斤。

肖玉良仿佛早有察觉,立刻往后倒退十余米。

他身边的士兵也比其他士兵要聪明一些,反应很快,只有四五个被关在里面。

肖玉良手持长剑,“是顾危!”

顾危径直站起身,面对自己曾经的同窗好友,冷声道:“世事难料。”

肖玉良起初还没认出顾危在哪,只能听见声音。

观察大半天,才在一片青绿的矮灌木中认出了他的身影。

要不是此情此景实在严肃,他几乎要笑出声。

顾危一向是最正经懂礼注重仪态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此滑稽!

不止脸上青绿交加,就连头上还顶着几片树叶。

肖玉良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危多了一个机灵的小媳妇。

顾危他甘之如饴。

肖玉良大声说:“顾危,跟我回去吧,别挣扎了。陈道郁领了五千精兵在武鸣山出口等你,你逃不掉的。跟我走,我拼尽全力也会保你一命。”

顾危在听到肖玉良说的那句,“陈道郁领了五千精兵在武鸣山出口等你”,眼眸闪过一抹微光。

肖玉良此人谨慎非常。

绝不可能将战计透露给他。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肖玉良在提醒他。

他在帮他,想要他逃。

顾危默默将手中的手榴弹放回了袖子里。

神色冷冽。

“此生绝不信任朝廷,若你愿同我一起,我永远欢迎。”

说完,顾危拿出左边袖子里的手榴弹。

扣起拉片,猛地朝肖玉良丢过去。

空中骤然响起一声轰鸣,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烟雾,弹药味呛人。

顾危轻咳了一下。

肖玉良对他泄漏了陈道郁的计策。

而他换了手榴弹。

两个手榴弹,一个会造成轻伤,一个却能让所有人瞬间死亡。

他们都做了选择,也消散了最后的同窗之谊。

以后再见,就是至敌。

绝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肖玉良一群人被炸晕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顾危径直转身离开。

能活下来,是肖玉良的本事。

不能活下来,就是他的命。

他已留情。

另一边。

谢菱并没有乖乖的等顾危回来。

手握手榴弹,也剿杀了几百个士兵。

她靠着一块岩石慢慢往后退,突然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谢菱瞪大眼,谁能不透露半点风声的靠近她?

条件反射就想拔枪,却被身后之人扣住腰肢,连人带枪抱在怀里。

清冽的气息瞬间席卷整个鼻腔,谢菱挣扎着爬出来,头都没抬就知道是顾危。

“你那边杀光了?”

顾危点点头。

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肖玉良那边的情况。

接着捏了捏谢菱的鼻尖:“不乖,没有乖乖等我回去。”

谢菱勾唇,挑眉:“我又不是不能杀人,为何要等你回去?我可不是只会藏在男人背后的小娇妻。”

顿了顿,谢菱垫脚,如法炮制的捏了捏顾危高挺的鼻梁。

“要做,也是你做我的小娇夫。”

顾危笑得直不起腰,弯腰低头好让谢菱能更方便摸到他的鼻子,眼神宠溺。

“嗯嗯,好,娘子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顺着计划里的路线一路检查。

所有的陷阱都没白用,躺满了士兵。

看来书剑那边也很成功。

走着走着,迎面与书剑撞上。

书剑点头。

“全部击杀完毕。”

又将剩下的同伴全部找到,一行人扭头就去追徐行之他们!

顾危神色凝重。

“必须快点赶上他们。按肖玉良所说,陈道郁此刻就在武鸣山出口,万一撞上就糟了!”

———

漠北赶往京城的官道上。

躺了几千个衣衫褴褛,神情憔悴的流民。

盛夏天炎热,这群人就横七竖八,毫无仪态的躺着,路过的人无不唾弃。

“呸,怎么乞讨逃荒的跑我们上京城来了,真是败坏美景。”

“别说了,这群人也可怜,还不是朝廷………..”

但那些人若细看就会发现,这群流民每个人的眼神都熠熠生辉,宛如孤野的狼,只待指令,便可一拥而上厮杀征战。

孙雍黝黑的脸上滑落几滴汗珠,“朝廷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追赶的顾家将此刻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任平生掀起眼皮,“别高兴太早。顾家将里有奸细。我们的一切行踪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孙雍瞪大虎目:“那我们怎么办,岂不是全然在朝廷的奸视之下!等等,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过来!”

一拳打在任平生身上,气得怒骂:“你怎的还如此悠哉!还不快快揪出奸细!”

任平生淡淡扬眉:“就知道你瞒不住事才没告诉你。放心,将军早有预料,不必担心。至于为何还要过来上京…….”

任平生薄唇绷出冷厉的弧度。

“南下必定经过上京,朝廷如此对我们,我们就这样白白走了岂不是浪费?自然要将上京城闹个天翻地覆再走!”

孙雍听到要将上京城闹个天翻地覆,眼睛瞬间亮起,什么奸细全忘了。

顾家将继续伪装成流民往上京走。

第二日中午,周辞岁在河边抓住一个探头探脑的顾家将。

任平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布条,将上面的字迹更改。

然后用模仿他们专门的传送方式折好,装在一个密封的木筒里,丢入河中。

那奸细瞪大眼:“原来你们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了,只是将计就计!”

孙雍一把将他拍晕,“滚你老娘的,竟敢混进来,老子打死你!”

周辞岁目光冰冷,“杀了吧。顾家将每一个都收编在册,绝不会突然多人。这细作定然是杀了那个可怜的将士,然后李代桃僵混进来的。”

话音刚落,一只周身纯红的单足小鸟,扑扇着翅膀,落在任平生肩膀。

几人皆瞪大眼。

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