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握紧轮椅的手爆起青筋,最后还是忍住。
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您坐,我送您去住院部。”
“怎么才一个轮椅,没有双排轮椅可以坐四人推着我们一起的吗?”秋月白嫌弃地瞥了眼轮椅。
你以为开车呢,双排轮椅,在想什么呢?安娜内心腹诽。
“没有,还请您将就一下。”
“那好吧。”秋月白很好说话地坐在轮椅上,指向远方,“小娜,启航!”
最终只有余复锦和她一起坐轮椅,岳梦柯和童河还做不到像她一样指挥安娜加速。
住院部在后一栋楼,里面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任何生物。
唯有滴落的空调水的声音,在地面凝结成一摊红色的水池。
“小娜啊,住院部空调都工伤了,你们还不换换。”
安娜发誓,以后再听到小娜两个字,她要把那人的嘴撕烂。
把四人送入病房,安娜的脸色才好看点。
终于可以离开了,哈哈哈。
岳梦柯亮屏看了眼时间,时间停留在她们进入医务室之时没有再变化。
安娜见此便明白她的困惑,“在医务室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呢。”
“大家还是在这安心接受疗程治疗,结束后就能出院了。”
她一板一眼地说着信息,“你们只需一疗程即可结束治疗,在此期间请安心待在病房内,听从主治医师的安排。”
“按疗程服用病病清,壮如牛医务室祝您早日康复!”
安娜说完后,迫不及待地转头要走人,被秋月白拉住。
“小娜啊,我的马杀鸡理疗呢?”
我杀你要不要?安娜不敢说,“啊,这个啊,我会把您的提议上报,等待您未来入住。”
“那你帮我马杀鸡吧,我不嫌弃,我看你是个马杀鸡的好苗子。”秋月白语重心长,颇有托付重任之感。
“我不会。”用刀子剁你或许可以。
“不会咱可以学嘛,多个技能多条路。”
“在当今社会,没有多项技能的人会被淘汰。”她挥舞着手,开始忽悠。
“你最近是不是拉人去登记处频频失利?他们都不愿意多搭理你。”
听到这,安娜想走的心没了,“说的对,你怎么知道的?”
秋月白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来,坐下,我给你分析分析。”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坐下来。
“那是因为你亲和力不够,服务不够周到,病患没有得到良好的体验。”
“那我该怎么改进?”她说的好有道理。
“这就要求你要有求学精神,敢吃苦,敢拼搏。”秋月白严肃着脸,一副要画大饼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静下心来反思过自己的方法,永远都是老一套。”
“是啊,原来无往不利,一天能吃到十多个人类。”
安娜忧愁地说道:“现在一周才能吃到几个人。”
秋月白一拍大腿,“这就对了,你不懂得变通,我教你一个方法,保管你能行。”
“吃十几个算什么?咱吃它个千八百不在话下。”
“什么方法?”安娜眼睛一亮。
“哎呀,说多了我肩膀有点累,这手都抬不起来了。”
安娜上道,“我给您按按,包管舒心。”
童河眼见安娜已经开始给秋月白捶腿捏肩,嘘寒问暖,忍不住失笑。
岳梦柯已经不想看,头靠在床头,休息一会儿。
余复锦双手撑着下巴,听秋月白瞎掰听得津津有味。
“首先你不能太主动地去和他们交流,这会让他们产生戒备与警惕。”
“那要怎么样?”
秋月白指指自己的脖子,“往这多捏捏,你要等他们一进来就甩他们七八个大嘴巴子。”
“把他们的头都甩晕,接着开始关心他们,说这是医务室的欢迎病患活动。”
“他们脑袋一迷糊,又被一关心,指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娜怀疑道:“我打痛了他们,他们还能信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先兵后礼,先打后爱,爱能止痛,重点在后面的关心环节。”
“你看看,你这就没抓住重点。”秋月白批评道。
安娜左思右想,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十分可行的样子。
“你打完关心他们的开始,就是你们在建立联系的起步。”
秋月白把两个大拇指对碰,“此刻你们的心不停靠近,心与心在触碰。”
她拿两人举例,“你看看我们刚刚,我是不是烧你头发了。”
“可当我关心你的未来之后,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可信了,这就是我们的距离在拉近。”
听完这个例子,安娜完全信了,她说的没错。
在她烧自己头发时候,自己确实很想杀她。
可当她为自己出谋划策之时,她的心被触动了。
原来这就是人际关系的哲理,幸好碰到秋月白为她梳理一番。
“我明白了,多谢您。”安娜真心实意谢道。
秋月白摆摆手示意不要客气。
“客气了,大家相逢即是缘,我也是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的鬼才埋没。”
“您真好,为了报答您我告诉您一个消息。”
安娜现在已经把秋月白引为自己的鬼友,“出院需要有主治医生的出院证明。”
“没有出院证明出院会找不到路。”
秋月白十分感动,“小娜啊,我会把你的名字写空气中吸进肺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安娜听完,流出血泪,“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我必不负你。”
她给秋月白捶背按摩更加用心。
秋月白连呼感动说:“此刻我真想倒立,这样我的泪水才能不留下。”
安娜给她马杀鸡两个多小时才不舍地离开。
频频回头,只恨自己不是住院部的护士,能时时刻刻伴她左右。
秋月白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睡觉,和舍友道了句午安。
童河眼见三人都先后休息,她靠在椅子上,警惕地关注外面动静。
嗒嗒嗒,敲门声。
“谁?”
“你们的主治医生。”沙哑沉重的嗓音。
岳梦柯和童河被声音吵醒,只有秋月白依旧还在熟睡。
童河从门上的玻璃往外注视,一片模糊看不清。
不过她也没多想,打开门,一个巨大的眼球与她对视。
脑袋的位置只有一颗眼球,睫毛或许称为毛发比较精确。
毛躁的毛发如同触须从眼皮长出,垂到它膝盖的位置,多得像披上了蓑衣。
它的身子佝偻,腿极其纤细,腿上长满蜈蚣一样的腿,密密麻麻地在挥动。
它没想到还真有人那么傻,一点怀疑都没有就给它开门,想来今天可以饱餐一顿。
只要打开门,她们都是它的盘中餐,失去门的保障,带着病症的她们还有活路吗?
有有有,非常有,没有人比她们更有活路了。
毛眼球还没来得及发挥,被迎面而来的拳拳暴击打得缩小一倍。
它引以为傲的毛发掉了一地。
怎么还会有人在住院部没有症状,还有用不完的力气,打鬼那么痛。
童河指着地板上的毛发,“快点,这里还没扫干净。”
她选择的症状是闭着眼很能暴击打到鬼怪。
毛眼球看到她一抬手,吓得扫把都要扔了,扫,它扫还不行吗?
半跪着身子,任劳任怨地用手上的毛发沾水擦地,主打一个一尘不染。
做鬼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个成就,毛眼球自我安慰。
秋月白醒来的时候,见到是亮到发光的地板还有一只黑猩猩的东西在地板上画圈。
“我睡了一觉,怎么就到了猩球崛起的片场。”
嗒嗒嗒,门再次被敲响,毛眼球感受到外面的气息不停颤抖。
“别开门!它可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秋月白一听立马跳下床,直接打开门,“我就打,咋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