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车窗上贴着欢迎乘坐寂静岭大学观光车。
乘客需要向司机支付资金,每次费用为一块。
余复锦站在车前研究,欣喜万分,“一次只需要一元,接下来我们都可以乘车游了。”
滴滴,又传来一辆小白的声音,车上三排位置都坐满人。
座位上人有的一脸麻木,有的哈哈大笑。
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呼唤她们赶紧上车,有的让她们快跑,绝不能上车。
“这不会是寂静岭精神病院专线吧?”余复锦诧异。
这一辆小白上的都是人,而不是鬼怪,却比鬼怪看着还吓人。
秋月白琢磨一番,得出结论,“必定是他们晕车。”
岳梦柯、童河:这摆明是这车上不得,她们上车后怕不是得来一场灵魂漂移,肉体分割。
晕车是怎么想的啊!
还没等她们在内心吐槽完,秋月白已经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她东摸摸西摸摸,拨弄着垂挂在挂钩上的反十字架,挂钩异常尖锐。
接着调试着后视镜,呲个牙笑。
回过头拍拍后一排的皮垫,“快上车,让我们携手开启速度与激情!”
童河低下头探进车内坐在最左边,正前方是塑料司机。
余复锦被车檐撞到头,哎哟哟地摸头坐中间。
岳梦柯紧抿着唇,手放在口袋中,坐在右边,前方是秋月白。
塑料司机回头看了三人一眼,指指车窗上贴着的二维码,下面还有一行字——务必在下车时支付。
它僵硬的手曲起张开,再配合上下点头,最后歪头看着她们。
“它的意思是要我们点头同意?”童河猜测说道。
塑料司机红润的唇勾起,示意她猜对了。
秋月白双手搭在中控台轻点,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非常兴奋。
拍拍塑料司机的肩膀,指指自己的徽章,“懂这个什么意思吗?”
“能载主任是你的福气,怎么还能让我们付钱呢?”她叹口气,伸个懒腰。
“年轻塑料,你还得在职场多学点啊。”
塑料司机的两条细细的眉毛掉成八字眉,唇弯下,宛如孩童被家长批评后不高兴。
“这样吧,给你个机会,孝敬孝敬本主任,怎么样?可不能不识抬举。”
岳梦柯听着秋月白一套套的油腻话,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果然,她侧过身对着塑料司机,一手放在中控台,一手放在靠背上。
“考虑得怎么样了?能得到我赏识的塑料不多,可得把握住机会。”
塑料司机的嘴角越来越往下,眉毛快成了两个括号,有种荒诞的可笑感。
它看了看四人,再次指指车窗的字,也不等她们同意,启动小白,准备开车。
就在此时,秋月白向后一倾,左手用力抓紧靠背,右手握住方向盘。
一脚飞踹,塑料司机飞出车外几米远,散架成六块。
她坐上驾驶的位置,用力一踩油门,小白的车身一抖,极速行驶起来。
塑料司机的全身快速恢复,飞快向小白冲来。
先前载着满员的小白,车上的人听到呜呜嗖嗖的汽车声。
一辆小白快速从身后驶来,它的左边紧跟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被不时伸出的脚踹飞。
是塑料司机!塑料司机在重复上演被踹飞,散架,追逐小白的戏码。
他们的表情统统变为目瞪口呆,司机在外,那车里是谁在开?
终于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得以看清驾驶位置上的人是谁。
正是刚刚见到的宿舍四人中的一员。
她一边踹一边说话,“年轻塑料,你要学会变通,我没有抢你的车,这叫公家征用懂吗?”
“我郑重声明,请你停止追逐,否则我将严肃向学校提出举报,你公器私用!”
塑料司机不听劝告,依旧穷追不舍。
秋月白来了脾气,加速,漂转,直接向塑料司机创去。
塑料司机再次四分五裂,她停下车,回头对舍友说:“等我一下。”
三人只见她气冲冲地跑下车,捡起塑料司机的残肢断臂,扔回车上。
最后捧着个脑袋直接套在挂钩上,塑料司机的质感并不是邦硬而是果冻一般。
头被挂住,它没办法挣脱,眼睛耷拉下来,眼珠不时转动,似在哭泣。
被扔在车上的残肢想要去粘合起来,余复锦一想,不能让它成功。
一个跨步跑去抱起躯干,顺便把手脚分别扔给岳梦柯与童河。
童河没有什么意见,拿着两条腿当扶手,压制得死死的。
岳梦柯在接到两只手时,被上面脏兮兮的衣袖搞得脸色发青。
想要立马扔掉,再去洗三遍手,最终还是忍住。
余复锦乐滋滋地抱着躯干,塑料模特她可不害怕,甚至还有亲切感。
画画的时候见多了这种塑料模特,瞧见它劣质的五官恨不得擦掉,让她来重新画过。
秋月白警告塑料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你在这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油门一踩,挂钩一摇,小头摇晃,秋月白号专线启动。
于颖所在的302宿舍决定两人一队分别行动节省时间。
她和严丽华前往行政楼,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生物。
直到听到滴滴的喇叭声,一辆小白行驶而来,怪异的塑料模特当司机。
车上坐着沉默不语的一群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绝望。
位置正好有两个剩余,在等待她们的入座。
司机在她们面前停下,劣质油彩绘画的五官,惨白的脸颊上两坨圆润的红色。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严丽华握住她的手,带来一丝温度。
她们两无法控制地走向两个空位,司机指着车窗的标语。
她们僵硬地点头,车启动,一圈一圈地转着,没有人说下车。
直到有人忍不住,他疯狂地垂着靠背,“下车,我要下车!我受不了了。”
司机停下车,指指二维码,他拿出手机扫码。
资金宝到账一块大腿,中控台上的收款音响充满感情地播报。
扫完码的男子,不由自主地走下车,取走司机的刀。
时而尖叫时而发笑地切开自己的大腿。
鲜血溅在小白的轮子上,他捧着断开的大腿,爬着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缓缓张开嘴,嘴巴越张越大,三两口便吞吃完大腿。
车上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似是习以为常。
车上的这群人不知道在车里待了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两天。
直到如同那人一般忍耐不住付出代价走下车。
行驶的车再次停留,又一人准备上车,她高呼让人不要上。
只是徒劳,满员的死亡之车再起启动,也许再过不久,她也会变得麻木。
也可能受不了,选择下车,至少现在她还能在车没有停留的时候提醒她人。
不知过去多久,她见到一辆空荡荡的小白在前方停下,一个宿舍的人站在它的左边。
她大喊不要上车,快跑,最后没有见到她们到底有没有上车。
却没想到和她们的再见来得如此之快,一辆极速前进的小白,旁边跟跑着司机。
车上唯有那个宿舍的四人,开车的人撞飞塑料模特,捡起它的残肢。
宿舍三人合力抱着分开的肢体,塑料模特的脑袋被挂在挂钩上。
她所畏惧的司机并不是无法打败,她们让她见到不一样的可能。
于颖握住身旁严丽华的手,两人的眼中透着光彩。
秋月白一路按岳梦柯的指挥驾驶着小白,即将到达图书馆。
对挂着的塑料司机说:“年轻塑料,坐了一路的车,是不是该付出点什么?”
她搓搓手指,指指二维码,拍拍自己的徽章,“公家车能白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