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迟到了还摆出这副样子。”
“是啊!长得跟个瘦皮猴似的,穿着这一身破烂衣服,就来参加诗会,也不知道收拾干净再来,怪不得都说丑人多作怪,要我我就......”
“他好像是逍遥伯不待见的庶子,可再不待见也不至于一身衣物都置办不出吧!”
“......长得不咋地,连参加诗会也不拾掇拾掇,要我是逍遥伯,我也不待见他!”
萧寒昂首挺胸,像是把这些话当成赞美,带有一丝骄傲。
‘你们这些土着,等着吧。现在骂的多凶,等会见了我的诗就有多羞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另一边,纪宇和林昊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纪宇,一句‘***’憋在喉咙,不吐不快。
这主角为了引人注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在大周这古代背景的世界,玩起了‘龙王’的套路。
纪宇本以为他和林昊因为工作的原因,穿制式锦衣参加诗会,在一众儒服中是鹤立鸡群般显眼。
没想到直接蹦出条哈士奇,洗得灰白,打满补丁的儒袍披在身上,瞬间让萧寒成了大厅最靓的仔。
要是萧寒家境真如此,纪宇也不至于鄙夷到想骂人。
曾同他一个书院读书学习,相互关系也许不太好,可衣着服饰总归见过。
一身儒袍干净爽朗,材质工艺说不上差,也比买不起衣服的穷苦人好不少,他现在却穿成这样,意图太过明显!
“噤声!”
柳书同聚气大吼,整个大厅霎时,不闻一语。
见此,柳书同拂须点头,当众宣布:“本次元宵诗会正式开始!”
“各位才子佳人依次就坐,将所作之诗写于丝帛上,递交我等,我等按照甲乙丙丁四等分级,择其优者当众朗诵。还请诸君勉力!”
柳书同宣布诗会开始后,大厅内的众多文人和书院学生,或是低头沉思酝酿佳句,或是提笔挥墨。
角落里纪宇和林昊该吃吃该喝喝,桌上笔墨没碰一下,一个本来就只想着看戏,一个单纯被拉过来,没想参与进去。
参加诗会前,就收到自家公主吩咐的小诗,一进万华楼就锁定纪宇所在位置,见其这副自暴自弃模样,暗自跺脚,悄悄挪到纪宇身旁,迅速将桌上丝帛替换。
最后在纪宇懵懵的眼神下,对其莞尔一笑,跟在陆续完成诗稿的才子身后,将替换的丝帛呈递上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纪宇在林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目光下,脸垮了下去,满是悲愤。
‘小诗,你害我!’
‘不对,是周书雅这女人要害我!我只想安静看戏啊!’
从诗会开始,就一直仇视盯着萧寒的周书雅没看到他们;
柳书同等大儒都用欣赏的目光看向早先看好的后辈,对偏僻角落没洒去丝毫目光,也没发现;
周锦仪双眼无论看到何处,视野内总会不自觉移到纪宇身上,将小诗换稿的全程看了下来。心中对纪宇‘作弊’的行为肯定不高兴,但也不会当众揭露,又想到周书雅和纪宇的关系,心情更是复杂。
时间流逝,众多才子陆续完成诗作,仅剩萧寒在内的二三人低头沉思。
“嗝~。”
纪宇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舒服躺靠在墙上,上首评委席传来一声。
仕女从皱眉不耐烦的柳书同手上接过诗稿,巧笑嫣然高声朗诵。
“姚胜姚公子有诗作,评为乙等!”
元宵佳节灯如火,皎洁明月光似波。
沸水飘香软且糯,阖家欢乐醉良宵。
“这诗,朗朗上口,不错啊!”
“中偏上,好诗!”
周围一阵赞美声中,姚胜抬头挺胸,喜悦溢于言表。上首的评委却无一人称赞,表情具显阴沉。
一晚上看到的诗作,尽皆类似‘元宵佳节真是好,大红灯笼挂得高’,同这些糟粕比起,已经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这让本是期待感满满的大儒如何开心的起来。
“咦,这两首还不错!”
礼部尚书谢弈秋(谢筱晓之父)轻咦一声,把手中诗稿依次传阅。
众大儒看后,赞同点头,他们也把自己看着不错的作品陆续递出。一堆糟粕,这些算是不差了。
“陈舒志陈公子,乙等!”
“华英才华公子,乙等!”
“......
“纪宇纪公子,乙等!”
瞧见自己的名字在一堆炮灰配角里,纪宇笑着摇摇头,闷头饮尽杯中果酒(有掌武部任务,喝点没什么度数的果酒,免得误事)。
他还以为周书雅让小诗换诗,是想搞自己,用恶趣味诗让自己丢脸或诬陷自己作弊,现在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随着一首首诗点评过,场中只剩萧寒一人提笔。
“怎么又是他?”
“这人是有什么病吗?做事都要晚别人几步,磨磨蹭蹭。”
“就是,要写就写,写不出就放弃,拿着杆笔,呆立在那。”
感受到众人的注视,萧寒嘴角勾起,有种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感觉。
‘笑吧笑吧,等会儿听到我的诗,让你们瞪大狗眼!’
“萧寒,可是无诗作,作不出合意的,那就退下吧!”柳书同寒着脸,声音冷淡。
“有了!”萧寒笑着抬头,恍然大悟般,提笔挥洒,龙飞凤舞的字迹印在丝帛上。
写毕,呈递诗稿后,向上首几人一鞠躬,似表达自己延误时间的歉意,可那笑容遍布的脸上根本看不出。
接过丝帛,看清其中内容,柳书同一惊,神色莫名看向萧寒,同时将诗稿传递给谢弈秋等大儒。
其他大儒看过后,同样类似的表情盯着他,似惋惜,似叹息。
厅中众人见了,猜不透大儒们表的何意,也不敢继续讥讽萧寒。
萧寒更是得意,昂首环视众人,如同斗胜的孔雀。
仕女最后接过评分,惊讶浮于表面,迟疑高呼道:
“萧,萧寒萧公子,甲等!”
“其诗作题为《元夕》,内容如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诗啊!竟是这种人写的。”
“他这种人真能写出这样的诗吗?”
场下才子们交头议论,大都秉持‘不信’态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华英才怒瞪萧寒,大声吼出。
(《生查子·元夕》是词,不是诗,这里算是埋个坑,下一章就会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