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夜雪初霁，荞麦弥望。
纪宇打着哈切，迎着雪霁初晴微暖的阳光，步入白色的世界中，往父亲曾经的练武房走去。
宽阔的房中，除了两侧放着十八般武器的架子和不同重量的石锁外，空无一物，仅有面容板正的中年男子静立房间中央，想必他就是祖父寻来教导自己武艺之人。
“先生。”
压下还未散去的困意，纪宇上前一步恭敬行了一礼。
“小公爷不必如此，鄙人姓杨，称我杨教习便可。”
杨教习不敢逾越，同样鞠躬回礼。
“想来小公爷已经从国公那知晓，在下在虎啸营中负责教授新兵最基本的武艺，在这方面还算有些心得，所以国公安排在下来教授小公爷。”
‘抱歉，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杨教习没有等默默吐槽的纪宇回应，继续说道：
“今日，我要教授小公爷的是《锻体桩》。俗话说，练功不练桩，气血败枯亡。桩功，可谓是一切武学的基础。”
“请恕在下无礼，还请小公爷站个桩，让在下看看小公爷的掌握程度。”
纪宇点点头，按照所背的秘籍，扎出个似马步，却略有不同的桩。
围着纪宇转了圈，杨教习点点头，在纪宇肩上一按，腰背一点。
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之感袭来，一下子便把纪宇赶出了舒适区。
要是说纪宇自己站的桩，难受程度是1，那么现在难受了十倍不止。
看着眼前面不改色，还兀自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杨教习，纪宇脸上的笑要勉强有多勉强。
“不知杨教习能否说说，那些江湖武林中人的武学与虎啸营的武学有什么不同？”打算找些话题转移注意力，纪宇艰难的开口询问。
“小公爷请稍等！”杨教习一抱拳，上前在纪宇手腕、臂弯、肋间、脚腕、腿弯、腰背、胸口等处一通数点，结束后才吐出一句“无礼了”。
站得十分困难的纪宇连口都不想张，本来还能心底吐吐槽，现在更是一阵酥麻感袭向周身，大脑瞬间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洋洋的水流在体内流淌，疲惫难受等负面感受一下子消退许多，整个身子轻松了起来。
“杨教习，刚刚你在我的周身点了一下，先是酥麻的感觉，然后失去知觉，最后却又有股暖洋洋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回味方才那种奇妙感觉的纪宇好奇询问。
“这就是锻体桩的气血搬运之法，待到你能自如控制气血运转后，就算是真正的入了门，便可修行血煞经，更进一步。”
“接下来，每半个时辰，我就会帮小公爷你调理次气血。没有调理气血的帮助，就得站半个时辰休息一次，不然会伤到自身。小公爷自己习练的时候需要注意下。”
纪宇点点头，又想到血煞经前面的记载，开口问道：
“可血煞经前面不是说：站桩练至全身劲力统合一处时，才能修炼吗？”
“那我问你，什么是劲力？”
没有得到纪宇的回复，杨教习盯着思索的纪宇，再次开口：
“劲力，实际就是我们口中说的，身上的力气。全身劲力统合一处，指得就是把全身力气往一处使。等你能自如搬运气血的时候，就能轻松做到把周身力气往一处使。”
“血煞经之所以有这个要求，就是因为它太过霸道。若对自己气血掌控力不够，便强行修炼，极容易造成血气大量流逝，血气枯竭而亡。”
“那教习，达到这个要求一般需要多久？”纪宇再次开口询问。
“这个不一定，快的很快，几日间便可做到。慢的也有，努力几个月都做不到的不在少数。”
“那些江湖门派一开始也是站桩吗？还有，这些武学修炼有什么层次划分吗？”纪宇再次追问。
“世间最初的武学是由外而内的，后来那些道士儒生依据由外而内产生的气，不断尝试总结，创造出了跳过气血修炼这一步的武学，那些江湖门派的武学大多此类。”
“刚开始军队也尝试让士卒修炼这些，可弊端很快显露。一是这类武学太过看重天资，没有天赋的人，战场拼杀还没未修炼的精壮青年强。”
“二是太过吃资源，特别是那些珍稀药材。气从哪里来，还是我们自己的肉身。直接练气而没有资源，对自身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先修气血，循序渐进的方式修炼，不需要猛吃珍稀药材补充亏空的血气，平常充足的饭食便可填补。”
“三是战力持久方面，在尸山血海般的战场上，这类人体内气一用光，就如待宰羔羊般，毫无抵抗力，只有等死的份。除非能贯通天地之桥，达到先天之境，可那只有少数天赋异禀之人才能做到。”
“所以，军队尝试不可行后，就重新换回了传统武学。我们虎啸营的血煞经就是传统武学中的佼佼者，特别是经过国公改进去弊后，更是非同凡响。”
听此，纪宇震惊不已，‘血煞经祖父改进的？’
复想到祖父那精神矍铄的样子，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祖父年龄这么大了，还这么精神，原来他还是个武林高手！’
“世间武学不外乎三个境界，血气锻体、内力自生和先天之境，先天之上的境界，恕我孤陋寡闻，我便不知晓了。”
“这三个境界，是按照传统武学来讲的。对于江湖武林那些，情况就有些不同。他们将没有内力的统一归为不入流；打通半数十二正经的为三流；打通全部十二正经，形成体内内力大循环的为二流。”
“贯通除任督外的奇经八脉，形成与大循环相呼应的内力小循环的为一流；之后的任督二脉，每通一条算一个层次，分别为超一流和宗师。”
“最后的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了，天地之桥具体是什么，在下也不清楚，更别说先天是什么样了。”
瞥了眼一脸向往的杨教习，不忍打断他的幻想，可按奈不住心底的好奇，迟疑片刻，还是开口相询。
“那，教习，你清不清楚我祖父是何境界？”
“呃，小公爷还是自己询问国公吧，在下妄加猜测未免对国公有些不敬。”
想到平日里祖父那张严肃脸，瞬间抖了个机灵。
‘算了，还是不问了。’
感受着身上的酸胀，和那几乎不可察的气血，纪宇沉下心思，将心神完全投入其中，心无二物，不断感受气血的流动。
时间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