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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位于邺城王宫外的东北侧。

如今太医院占地极广、建筑恢宏,尤其是太医院具有医学教育和医政管理的特点。

此时正值秋冬,阳光普照大地,整个太医院都透着温暖和惬意。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气氛十分不舒服。

因为那些穿着白色长衫的医官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一副愁云惨雾、愁眉苦脸的样子。

“唉……”

“哎……”

“这可怎么办?”

“两天时间,如何能寻得治病之法!”

“这时间也未免太紧凑了吧!”

“唉,罢了,既然王命已经传来,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王为何要逼迫我等,这伤寒之病又岂是一两日能够找到方法的。”

……

“都别说了!”

华佗听到下方议论纷纷、叹息声四起,忍不住皱眉头呵斥道:“大王是不是对你们都太好了!以至尔等现在都敢抱怨大王的不是了?尔等的俸禄都能比肩秦国的将军,还有尔等吃的住的,那一样不是极高待遇,现在王后病重,尔等却不思如何救治,反倒是在此唉声叹气,难怪医者这个称谓在之前会被世人所耻笑乃是贱职!”

华佗这句话一落,众医官顿时鸦雀无声、低下头去,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华佗是院首,虽然名义上仅是个太医令,但却深受大王尊敬,手中的权力也是不小的。

张机冷哼一声:“自古医者地位低下,是大王将医者这个称谓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今天你们能在太医院就职,是你们的荣耀!”

听到此话,众人心中感动,更加惭愧。

这些人都知道太医院的重要性。

若非当今秦王仁爱、体恤医者,赋予医者至高无上的地位,哪轮得到他们翻身。

“大王每年给我们太医院调拨巨额钱财,就是为了让我等把天下间的瘟疫全部根治!”

张机重重拍了一下案几继续道:“现在,你等心中竟还对大王心生抱怨,尔等是怎么敢的?”

张机这番话让众医官更加羞愧难当。

“行了行了!”

华佗见状挥挥手:“仲景今日你主持会诊,现在都各自看一眼手中的病例记录,然后有什么建议提出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众医官闻言赶忙翻看起病例。

片刻后,华佗抬头问道:“仲景,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张机拿起一份病历递过去说道:“院首,这是病患李二狗的记载,病症是发寒发热,脉象沉滑……与王后同属于爆发型伤寒,应该都是某种新型病毒所引发,这是最棘手的一处。”

华佗接过病历翻阅,眉头微蹙:“确实棘手,还需仔细研究,尽快为李二狗制定出治疗方案来。另外,需要更多的爆发型患者多重试药,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张机目光闪烁着睿智光芒,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下方一名年迈的老医官站起来说道:“院首,依老夫愚见,我们应该先从王后入手。”

华佗闻言一愣,问道:“怎讲?”

这位老医官,就连华佗也不敢怠慢,他当年学医都向其请教过,程高,隐士医家。

程高缓缓说道:“家师曾言,夫贵者处尊高以临臣,臣怀怖慑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强,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王后病情急转直下,若采用多重试药之法恐时间不够。”

华佗微微颔首,追问道:“程老所言甚是,您可否有其他法子?”

程高捋着花白胡须说道:“老夫有一法便是通过王后自身意志力来控制病情发展,如此可争取更多的时间试药。”

“这……”

华佗迟疑起来。

他虽认同程高,可说到底程高跟他老师一样主攻的是神经方面的疾病,是继扁鹊之后又一个对医疗社会与心理有研究的医家。

而王后的病是爆发性疾病,程高不擅长啊!

程高笑道:“老夫近日来研习过先师《诊脉法》中的一篇关于精神方面的医典,里面有一段内容叫做‘心理治疗’,是专用来辅助治疗的方法。只要病患自身意识强大,能够压制病情,抑制病变蔓延,病情就可适当减轻。”

“心理治疗?”

华佗摇头说道:“我等如何能医?”

程高微笑道:“老夫说的心理治疗,是指病人潜藏在内心中的恐惧、担忧、愤怒等负面情绪,只需要将这些负面情绪祛除即可。”

“原来如此!”

华佗恍然明悟:“只是,我等又该如何为王后驱散这些负面情绪呢?”

程高微微沉吟:“王后本就心中郁积,前几日又遭遇巫医周亢欺骗,心中必定悲痛、绝望,而后大喜大悲,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种信念,一种支撑她挺过去的信念!”

“信念?”

华佗似乎抓住了什么灵感,立即问道:“莫非你说的是?”

张机眉头微挑:“程老的意思是……王后还需让大王安抚情绪,为我等争取时间。”

“会诊就先到这里了,诸位都下去吧!”

华佗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张机和华佗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显然都赞同了程高的说法。

……

次日一早,王宫中。

“心理治疗?”

秦末听到华佗的禀报,微微一愣。

华佗拱手道:“回禀大王,臣等昨夜于太医院召开病例研讨会之后,结合各方推断出的结果。王后应该患有严重的焦虑症,而且还伴随有惊吓、恐慌,再配合爆发性伤寒,因此臣等才断定王后病危,于是想到了‘心理治疗’这一招,争取更多的时间试出爆发性伤寒的用药。”

“如何治疗?”

秦末赶紧追问。

华佗沉思片刻:“这个办法很简单,王后的焦虑症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就证明她平日里一定非常疲惫,所以导致精神崩溃,这种精神层面的疾病,需要大王亲自疏解才行。王后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方可用药物医治伤寒。”

秦末皱着眉头想了半响,然后说道:“孤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