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省,谷昌城。
一个特殊的的使团抵达了滇省总督府,蔡寅亲自接见了他们。
这是来自吉利国的使团,此次来到谷昌城,主要是为片马之战中被俘的两千多名吉利军人而来,简单接见过后,蔡寅把谈判事宜交给了李仪廷,朱玉建和凤兮颜三人去负责,他这段时间正忙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成立航空飞行学校,组建航空兵,初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展开,第一批最新式五架飞机已经通过华夏商会订购,包含配套的油料,正在美丽国抓紧生产。而后继的人才培养和寻找,还要耗费蔡寅巨大的精力。
经过几日艰苦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吉利国给滇省提供两条汽车生产线,一条内燃机生产线和5万桶石油作为战争赔偿,等赔偿到位,滇省需将关押的吉利军人全部释放。
“这些华国人,胃口太大了。”吉利使团团长外交大臣梅斯十分恼火,汽车流水生产线他们都没有,还要到美丽国订购 ,这个华国,要这个玩意干什么。
“大人,这个蔡寅不简单,别的华国人要好处无非就是黄金白银,武器弹药,他要的全部是工业基础设备。前段时间还因为滇越铁路和高卢人打了一仗,把高卢人都赶到西贝城去了。此人,恐怕会对我们在华国的利益产生重大影响!”随团的智囊弗格森道,神情有些凝重。从进入滇省开始,他已经感觉到了这块土地和华国其他地方的不同,到处都充满着一种蓬勃向上的气息,百姓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里并没有其他地方百姓看见洋大人的卑微,而是一种平等的对视,这让他十分惊诧。
这是他有所不知,经过近两年的建设,滇省的学校遍地开花,爱国主义教育和基础文化教育已经基本普及,潜移默化之下,滇省百姓对洋人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敬畏。加上对京山战役胜利的宣传,甚至让百姓对洋人有了一丝优越感,不是说你们强吗,还不是被我们滇军打的屁滚尿流,那我们不是更强。
梅斯一惊,隐隐有些明白蔡寅想干什么,他骇然道:“这个蔡寅,野心太大了。”其他地方的军阀,偏安一隅,给点吉利军队淘汰的武器弹药,就把吉利人当祖宗供着,地盘上的资源就任由吉利国攫取,有的军阀还会出兵强迫当地百姓无偿为吉利国工作,这让梅斯一直对华国这些军阀都带着俯视的态度。提供的武器弹药越多,那些军阀打下来的地盘就越多,吉利国获得的利益就越大。现在很多国家都采用了吉利国这种方法吸着华国的血,各自也产生了不少矛盾。华国现在表面上统一,实际四分五裂的情况,幕后黑手便是世界列强。他们不想看到一个战乱连连的华国,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但他们更不想要一个统一强大的华国。
蔡寅异于其他军阀的行事作风,梅斯心里敲醒了警钟,此事必须上报内阁,尽快拿出应对方案。
“大人,那生产线这些还给他们吗?”弗格森有些不确定的道。
“那自然要给,国内那些俘虏家属都闹成什么样了,有不少还是有势力的家族,首相压不下去!”梅斯无奈,这次的俘虏中,竟然有几个那些家族的嫡系子弟,那些家族传承久远,势力庞大,政府只能妥协,不计代价的想要赎回俘虏。
两人相顾无言。
金陵城外的一座监狱内,这里关押了许多反对元统独裁统治的革命党人。
已经是腊月,天气寒冷,但囚犯们仍然衣衫褴褛,忍受着低温的折磨。入冬以后,就不断有犯人染病但无人医治而亡,狱卒也就只是把尸体拖走,然后送到乱葬岗草草掩埋了事。
冯玉渊因为是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身体比其他人好一些,日子虽然难熬,但好在没有生病。
躺在床上,冯玉渊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经历。
出生于粤省农村的他,12岁那年,在美丽国旧金山做小生意的舅舅回家省亲,见冯玉渊一家生活困苦,想把他带到美国去谋生。远渡重洋到了美丽国后,善于钻研的他白天当勤杂工,晚上读机械学,苦心钻研数年,精通36种机械原理,甚至发明了抽水机、打桩机,制成了性能优良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1903年,当得知美丽国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后,自己决心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制造飞机,得到了当地华侨的赞助,于1907年在旧金山以东的奥克兰设立飞机制造厂,1909年正式成立粤州飞行器公司,亲自任总工程师,公司于当年便投入制造飞机。
1911年2月,谢绝美丽国军方重金聘请的冯玉渊和他的助手朱修竹、朱自槐和司徒璧,携带着他们自制的两架飞机以及制造飞机的机器,踏上了归国的航程。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国后腐败的乾朝政府没有对他们进行大力支持不说,反而将他们的机器封存,三人被软禁,直到乾皇退位他们才被释放。
看着走向共和的华国,他本来以为光明已经到来,起初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想,文舜天对他们十分重视,许诺一定会大力发张华国的航空事业,但好景不长,元统窃取了革命果实,不就二次革命爆发,文舜天战败,冯玉渊三人在次被北海政府逮捕关押。
想着想着,冯玉渊心如刀绞,这个国家还要遭受多少苦难,还有自己的家人是否还好,一时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日,伙食依旧是干硬的糠饼,没有一粒米的米汤,冯玉渊四人坐在一起,艰难的吞咽着食物,他们四人是不算是革命党骨干,只是被牵连,监狱方面也没太为难他们,把四人安排在了一起。
“玉渊,我昨天听狱卒说,外面闹饥荒了,百姓有好多饿死的。”司徒璧喝了一口米汤,悄声道。
“政府不管吗?”冯玉渊皱起眉头。
“他们忙着打仗,哪里管百姓死活。”已经瘦骨嶙峋的朱修竹不屑的道。接着他又低声道:“听狱卒说,滇省总督不听政府政令,过了年政府便会联合川,桂两省进行讨伐!”
冯玉渊叹了一口气,正待说话 。
“冯玉渊,朱修竹、朱自槐,司徒璧,有人保释你们,收拾东西,准备出狱。”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四人一愣,不由面面相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