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统兵马未到,一道道奏折先送到了朝廷太后手中。
太后忐忑不安地召集了群臣,在皇宫再次商议元统威逼乾朝皇帝退位之事,乾朝君臣商议几日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现在乾朝十八省,十四省已经宣告独立,掌握在朝廷手中的武装力量,就只有禁军一支。但是要靠这支军队抗衡北海军和各省兵马,简直是痴人说梦。
元统现在已经不再递送奏折了,而是直接给乾朝朝廷通电威逼,这代表着他撕破了脸,心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的君臣之情,如果皇室再不退位,可能元统就要痛下杀手了。
朝会持续一日,可是已经孤立无援的乾朝皇室已经是穷途末路,众臣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关外祖地现在不但已经独立,还有众多大小军阀征战不休,根本无法回去。
“皇上,太后娘娘,前方急报,总理大人已经带领大军进入京畿地界。”一位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惊恐。如果平时小太监这样跑进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但是现在他的话音落下,朝堂内鸦雀无声。
“怎么办,众卿家?”太后的声音已经颤抖,旁边的摄政王则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朝堂内除了呼吸声外,无人开口。
“太后,总理来电!”有侍卫匆匆跑来,手里拿着翻译好的电文。
摄政王瞿炘回过神来,接过细细看了一遍,一声轻叹,又把电文递给了太后。
电文不算长,除了逼迫皇帝退位后,还给出了乾朝皇室安置方案。元统这人倒也没想着把皇室赶尽杀绝,给出了还算优厚的安置条件。
元统给出的《乾朝皇室优待方案》承诺:虽然大乾皇帝辞位,但是辞位之后尊号仍旧保存下来,并且可以居住在现在的皇宫,每年还拨款400万两供应小朝廷的开支,宗庙陵寝仍旧受保护,而先皇崇陵的工程也照修不误,但是原本的皇家禁卫军要归入华国国陆军部编制,接受陆军部辖制。
“退朝吧。”太后看着那些面色苍白的大臣,苦涩的开口,群臣如同潮水般退去,偌大的朝堂内只剩下乾朝当前的三个最高决策者,摄政王瞿炘,小皇帝瞿亦,和太后瞿叶静芬。小皇帝还不太懂事,太后和摄政王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之后,瞿炘开口道:“应了他们吧,至少能保存下我皇室血脉!”声音嘶哑,此话一出口,他的浑身力气好像都被抽干,身躯佝偻了下去。
太后震惊过后只是默默流泪,小皇帝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两个大人,他的命运,从始至终都操控在别人的手里,别说他还不懂事,就算是懂事了又如何,当今天下大势,封建帝王统治已经穷途末路,无法挽回。
翌日,1912年2月12日,乾朝最后一次御前朝会召开。
太后瞿叶静芬宣读了皇帝退位诏书,实行立宪共和国体,华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被终结。皇帝宣布退位后,元统带兵进入燕京,接管燕京防务,宣布了共和,元统威望一时达到了顶峰。
2月15日,南方政府参议院正式选举元统为华国临时大总统,元统如愿以偿的攀爬到了权力的顶峰。
全国一片欢腾,认为华国将迎来新的纪元。
滇省,各界人士也纷纷弹冠相庆,滇省总督府发出拥护共和的电文后,依然是埋头继续处理自己的内政。
“纷乱将起呀!”蔡寅望着北方,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痛楚。滇省现在实力孱弱,百废待兴,对拯救滇省外的百姓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暂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即将陷入各路军阀的战火之中。
川滇交界处,一行人正在靠近滇省边界,正是从粤州赶来的蔡立人一行。
远远看去,为首的蔡立人就看到了边界上插着红色旗帜的滇军哨卡。
“红旗?”蔡立人心里嘀咕,在华国,采用红色作为旗帜的省份并不多,大部分花里胡哨,不知所谓,这滇省的纯红色旗帜倒是让他们有耳目一新之感。
检查,开路条,放行,滇军边防战士的工作井井有条又毫不拖沓,展示了良好的素养。沿途行来在各省司空见惯的敲诈勒索也没有发生,让蔡立人一行对滇省政府高看了一眼。
因为是国府来人,他们对滇省道路也不熟悉,所以边防部队调派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小分队护送蔡立人一行前往谷昌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蔡立人等人从护送士兵口中得知了许多滇省的新政,目瞪口呆之后是赞不绝口。那道路两旁的田野里,正在热火朝天准备春耕的农民,脸上那充满希望的笑容,让他们大受震撼。
整个滇省在蔡立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即将迸发出强大生命力的青年。联想到一路的所见所闻,他迷惘了,粤州和燕京的政府真的能挽救这个国家吗,说心里话,他以前是满怀信心的,但是看到新政给滇省带来等我巨大变化后,他开始怀疑了。
粤府和燕京那套照搬西方列强的体制能适合华国吗,至少现在是看不到有任何改观。南北两边为了参议院席位和内阁人选争吵不休,根本无人搭理底层受苦受难的百姓,这是华国需要的共和吗,蔡立人陷入了沉思。
个旧锡矿,滇省政务院总理李仪廷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终于按照蔡寅亲自编制的矿业改革方案完全落实。他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谷昌,筹备滇省钢铁厂的事情。
“总理,有工人聚众闹事。”秘书赵一民满脸焦急地跑进来。
“怎么回事,工人不是都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吗?”李仪廷皱眉。
“有一些地方豪绅煽动,我们改革之后把他们走私矿石的道路堵死了,现在该怎么办?”赵一民低声道。
“离我们最近的军队在哪里?”李仪廷道。
“是第二旅的第一营王子明部,他们就在附近剿匪和护卫土地改革工作。”赵一民道。
“给他们发报,派一个连过来。”李仪廷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我本来还以为他们不跳出来就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居然敢这样,这次就把他们这些人的老底都给他们抄了。这么多年,他们从锡矿吸了多少血,这次叫他们全部吐出来!”
“是!”赵一民转身离去,自去联络王子明。
屋内,窗口透进来的光,把李仪廷的身影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