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悲凉之感从脚底直窜上头。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战争都是悲凉的。
也是无法避免的。
天上的神明啊，看着他们苦苦挣扎，无一会伸出援手。
多少人祷告神明，神明却从未庇佑过他们。
开战不过几个时辰，已然死伤遍地。
“废物！”魔尊震怒，看着底下来汇报消息的魔族侍卫，“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宋夙知啊宋夙知，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双眼一闭，怒上心头。
忽然，他又低笑着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黑衣女子。
“娅那个废物，我就知道她不堪重用。隳，你可还记得那个人族女子。”
被称为隳的女人睁着眼睛，一眨不眨，也未曾回话。
“宋惊棠，她是你在人族的好友吧？”他一步步向女人靠近，她浑身散发着死气，在提到“宋惊棠”这个名字的时候，死去的双眼忽然有了几分清明。
“本尊，命令你，杀了她。”
话毕，他仰天大笑，甩袖离去。
“是。”女人生硬地回了一句，神色毕恭毕敬。
——
“你就陪着饮玉留在这里？你都多久没回过星域了？”沐雨嘟囔道。
“不回了。”乌烟瘴气的，那里也没必要回去了。
“我那日回了一趟星域，看到那里供奉的神牌亮了。”沐雨双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
容屿忽然抬眸。
“谁的？”
“云杉的，俞白的。还有些忽明忽暗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沐雨闷闷道。
容屿摇了摇头，面色忽然有些苍凉。
“俞白那小子倒是死得快。”留下来一堆烂摊子。
如今只剩下了他和沐雨，还有新神逸之了……
“其实我曾经怀疑，他们死在破云界，也会在那里复生。”沐雨又道。
“神格都没了，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了，就算回来，也不是他们了。”那里供奉的神牌，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期望着他们的魂魄入了轮回，有朝一日还能飞升回来。
破云界回不了神界了，纵使阿昭再有能耐，破云界也回不来了，那些神明也一样。
“万一呢？神牌是阿昭所铸，阿昭也许能让他们回来的。”
阿昭……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
容屿摇了摇头苦笑。
“一切都要等阿昭回来了再说。”
他只是一个管理时间的神，逆转时空耗费了他太多的神力，又为了找阿昭……他也并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
“饮玉睡了多久啊，那天看到她动了，还以为我要吵醒她了。”
容屿手中的茶盏一落。
“动了？什么时候？”
他日日守着饮玉，竟然未曾发现她动了。
“啊，就是被你丢出去那天，她眼睛动了的。我还以为吵到她了。”他撅了撅嘴，一想到被容屿丢了出去，便有些不服。
他不要面子的吗？
真是的！
容屿起身，看了她许久，她也没有动一动。
他叹气摇了摇头。
“应该快了吧。”
魔界和破云界，已经开始动手了，饮玉如果再不醒，那他也不知道饮玉究竟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