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瘦个,珞珈和方正说起南溟,她才惊觉已经离开南溟一个多月了。
不久就是年关,得赶回去陪她过新年,这是两人约定好的。
失踪案里出现过刺青士兵,但未必和案子有关。
珞珈问北州为什么没有李年的情况,是不是已经故去了?
方正说,李年在红柱现世两年后辞了官,去中海寻找治病之法,后来杳无音信。
他还说,红柱出现后,中海出现了异变,但不再有新的人猴了,如今,小海郡主为离狐国在天际开荒扩土。
珞珈欣慰一笑,是吗。
小海是他最没想到的,竟如此勇敢坚毅。
方正还说,他得了官职后,多年未与王上亲密相见了,并不知道三角刺青之事线索。
但是,他去过那个湖边小屋,也看到了珞珈说的红火火的花,他突然问道,“那个小屋的花,形状是不是很像这个图案?”
珞珈一听头脑清明,仔细回忆,“对,方正啊方正!你发现了关键!这个弧度,正是光叶子花,这花,还有个名字,三角梅!”
“三角梅?”方正没听过。
“啊,这是它在别处的名字。让我想想,这么说,就是这花,花?为什么是花?……组织和女人有关?”珞珈头脑里闪现出礼素。
一阵沉默,小破屋里火炉温度起来了。
喝着热乎乎的茶,珞珈忍不住背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方正,回来几个月了,见到了老朋友真好。”
方正动容,“好!我可想念了你很多年。”
珞珈感激一笑,“挂念了!我啊,其实……只离开了两年多。”
方正点点头又摇摇头,迟疑道,“你……见过王上了吧,他......”
珞珈也不避讳,“他让你来找我的吧,这十八年……他过得可好?”
方正一叹,“离狐宫禁丝竹,你说好不好?我可是十几年没有见过他笑了。”
珞珈心里一阵难过,“孩子们教导得很好。”
方正点点头,“是,王后.....”突然惊觉失言,“她对孩子们很好。”
珞珈不想深入这个话题,“查完这个案子,约他在月狐宫见。”
“之后呢?”
火光映白了她的脸,“我不属于这里。”
难尽的话题,火炉的温度也冷下来了。
还没有多少案子的线索,宫里先传出了消息,北州王子和西礼公主的订婚日定在春节前。
北州王的暴怒没有阻止礼素的一意孤行,大将军早已按照礼素的安排代表北州与西礼达成意见。
礼素对阮心虚的交代只有一句,“我不动那个女人,玄儿明年可娶她为侧妃。”
玄南急了,珞珈也急了。
禅王和南溟是怎么回事?珞珈不得不动身去西礼。
人,却走不脱。
涉及到的是两国,方正是离狐官,珞珈令他静观其变,不可显露在面上。
她有三脚猫功夫,又不敢使出穿星剑暴露身份,很快被一队侍卫请回了侗君阁。
一进门,就知道那里面是谁。
珞珈有些心神不宁,低着头进了房间,其他人陆续出去了。
“不甘心?要去西礼闹吗?”阮心虚威严道。
珞珈一愣,啊,啊,她摇摇头。
“你既是玄儿中意的女子,孤不会为难你,会让他娶你的。”
珞珈头一炸,这哪跟哪啊,“弄错了!我不嫁他。”
“负气的话不要再说了,孤也年轻过,会护着你们的。”
珞珈哪里敢抬头,可那熟悉的檀香味越来越近。
“不用害怕,孤,和你母亲相熟,必会好好待你,你可相信我。”阮心虚温柔道。
珞珈心说,你可快走吧,唉。
阮心虚转身而出,有人却没忍住。
“王上,可知谁钟爱光叶子花?”
阮心虚脚步一顿,熟悉的声音,他停顿几秒平复心情,“你喜欢光叶子花?”
“您或者王后可喜欢?”
“......大将军喜欢。”
珞珈一愣,这么直言不讳,是他已经查到了陈进?还是无意说出的?
“那花,和杀我的人左臂上的刺青相似。”珞珈说道。
阮心虚脚步一滞,查案到底的心性一摸一样,于是转过身,“你真像她。”
随后又嘱咐,“别再跑了,留在北州。”
珞珈独自低头思索着。
订婚?南溟她不担心,这姑娘打小机灵,在天宫自学了千年文化瑰宝,小小年纪心性比她成熟,对付禅王都是一套套的,世上没几个人她搞不定。
只是,很不解,她这是为什么?
这边还没有想明白。
礼素派人来召见。
珞珈自认为不可能在礼素面前瞒过去,因为女人的直觉是精准可怕的。
故技重施。
方正在大冬天给珞珈找到了马蜂,硬生生脸上肿了,声音变了,戴着面纱遮丑。
果不其然,礼素一来就是几句夹枪带棒的话语尽显王后风范,随后一把掀掉了低头不语的珞珈面纱。
她提前已知珞珈被马蜂蛰了,但是亲眼看到这幅惨不忍睹的面相,还是增添了一份嫌恶。
珞珈低头除了正常的施礼问候答话,其他都是不语,这一被掀掉面纱,珞珈忍不住偷偷观察环境。
有!光叶子花!三角梅!
她心里一惊!
阮心虚说大将军最爱光叶子花,这,礼素的宫里可是好几盆鲜艳的光叶子花,难道有什么联系?阮心虚没有来过这里吗?还是说故意的?
之后,珞珈从玄南口里知道,王和后之间相敬如宾,甚至可以说,阮心虚多年没有进过王后宫里了。
原来如此。
珞珈怜惜地瞅了几眼玄南,对她母亲房间光叶子花和大将军的联想,咽在了肚子里。
“如何?母后可满意你?”玄南开玩笑说着递给她一个药瓶。
“你母亲老了许多,听你说她过的并不开心自在……哦,她对你的审美有怀疑,哈哈。”
话是乐着说的,心里为礼素难过。
礼素的确过得不够开心,物质从来不缺乏,精神世界是空虚的,因为,爱而不得。
珞珈胡思乱想,如果,如果,她和大将军两相生情……漫漫人生,也未必不可。
玄南瞧她叹了几口气,忙问道:“怎么了?”
“无事,只是我走不脱了,订婚是什么时候?”
“下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
“司天鉴瞧的好日子。据说,那天有彩月吉相,属国泰民安之兆。”
珞珈听罢眼睛一跳,她最怕听到什么占卜预言了!
“你信这个?”珞珈问道。
“自是不信,天地万物生灭,千变万化,不得以个人预言为转移。这十八年,鬼神之说在学院不盛行。”
珞珈释然点头,“没错。万物有运转的规律,有些不能解释,是没有掌握规律所以神秘,正如你说,世界不会因为一个或几个人的自私意改变,历史的洪流总是曲折前进的,总是更进步更好的。”
“还有个情况,订婚宴,各国都会有人来,北州又成为了焦点。”
“不妙!得做好万全的准备。”珞珈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