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北阳郡。
北阳郡是离阳郡最近的城市,自从暗黑中,陈进领兵一把火烧了阳郡王宫之后,新王宫便建在了北阳郡。
阮心虚自此再也没有回过阳郡。
礼素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公主,几个月的时间,加之南礼商贾频繁来北州投资,北阳郡商业复苏,渐渐繁华起来。
阮心虚一心调教着西礼来的神马兵团,李年和陈进为首处理着北州事务。
毕竟是人烟稀少的国度,除了好不容易打回来的南阳郡,北州和离狐领地交界依然频频战起。
不过,北州以北还是安乐如常,这是阮心虚乐见的。
礼后在北州国新建后,曾提出更王朝名,这是历代新帝喜好的事。
可阮心虚坚持北州国永远是北州国,在他的悉心照顾和陪伴下,礼后痛心暴戾的情绪已然平复不少。
阳郡的思衣仿、桐君阁等分店开到了北阳郡,因为北州国库空虚,在李年的坚持下,礼后没有切断商业与离狐、苍龙的贸易,这也是蓝痕得以送布匹到北州的缘故。
这个时节,北州国还处于严冬之中。
“玄南!玄南!”礼素在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刚起身,身体被寒气侵袭,寒冷入骨,急唤了女婢给阮玄南增添被褥。
看着甜美入睡的小人儿,礼素心中暖暖的,软软糯糯的小人儿给她带来了许多安慰和欢乐。
阮心虚还在军营未归,月鹿信使得到了姜木里近期将攻北的消息,王宫正举全力在备战。
想到此处,礼素的手狠狠地捏紧了,“北州!任何人休想再从我手里夺走!我的一切,任何人休想染指半分!”
阮心虚和冬华在营帐中饮酒取暖。
冬华是计尾死后,他从狼口下救回来的少年,之后跟随陪伴着他,冬华温和的性情和计尾极像。
“北王,离狐真的又要进攻了?”冬华问道。
“南礼亡了,月鹿还没死,消息确切。”阮心虚把玩着一枚竹柄。
冬华一笑,“您这是给玄王子做的吗?”
阮心虚喝了一口酒,喉管一阵暖意,“会叫父王了,可爱的很。”
“李年大人说要教玄王子算数。”
“算数?才多大,李年真会逗娃。”
冬华又给他斟酒,“北王,梅姑娘进宫了。”
阮心虚脸上的笑意顿时冰封,“她在做什么?!”
“李年大人说,是礼后带进宫的。”
“胡闹!”阮心虚将竹柄重重一放。
关于梅思思进宫的事,礼素提过,阮心虚只当是她开玩笑,哪有女人主动给自己的男人找女人的?
没想到,她还真这么做了。
当初在阳郡等待“那个冰雪中的女人”时,他借助了阳郡郡主公子的身份,郡主夫人确实喜爱这个“儿子”,一时嘴急,与梅家定下婚约,之后,为了珞珈,阮心虚专程退了婚。
怎的又旧事重提。这梅思思与他并无情谊,怎会同意进宫?
阮心虚放下酒杯走出营帐,冷风扬起了雪花,让人分不清此刻正在下雪还是风扬起的积存雪花。
摸着手中还没有做完的竹蜻蜓,阮心虚一叹,“罢了。”
离狐国。
在官庄住的第一天晚上,珞珈拉着玉书聊了半夜。
第二天,方正策反了几个侍卫,一行人护着珞珈和玉书两个女人化为商队,半夜出了离狐城。
陆路过后换了船,还是在中江,又一次逆水行舟。感受却不相同。也没有无辜的杀人放火。
记得那是寒衣节时分,珞珈带着玉书、小吉、计尾经中江顺流而下,如今人事已非,小吉死了,计尾死了,想及此处,两人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更平添了寒意。
珞珈红着眼睛抓紧了玉书的手,“玉书,你可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玉书知她想起了往事,安慰着,“想什么呢,我要升级做干娘的,放心吧!”
“谢谢你,玉书。”
珞珈瞧着这不同的船,又想起了江木和蓝痕合伙作弄她的事,忍不住笑出声。
这又哭又笑的,玉书连摸她的额头。
笑过,又是凄凉袭来,蓝痕卷入了小吉案,孤身在苍龙国许久;姜木里担着大任,再也没有恣意的自由;还有一个人,她更不愿意想起,那是终将要会面的阮心虚。
珞珈叹了口气,早早睡着了。
半夜,嘈杂声起。
“怎么了?”珞珈边穿衣边问。
“姐姐,是江盗,方大人已经控制住了。”
“江盗?从没有听说北州和西礼交界的中江还有江盗,你说离狐境内我倒是信的。”
“是真的,方大人在善后。”
“我去看看。”
“好姐姐,大晚上的,天寒地冻的,你可别凑热闹了,方大人会处理好的。”
这觉属实是睡不着了。
终于等到方正敲门。
“怎么回事?”珞珈问道。
“江盗。”
“江盗现下这么猖獗?”
“细审了,是达斯教众,四星庙被拆后,一氏大师不知所踪,其他领头人便散落各处了,没想到还有沦落为盗的。”
“这是为何?”
“离狐国对这批人进行了追杀,逃得逃散的散,到了这国界处讨生活。”
珞珈一听又气急,“一氏当真是什么也不管了?他真走火入魔了!”
方正安慰着,“放心,不会再有江盗敢滋扰这船了,夫人安心休息。”
终于进了北州国。
商队自然是要住在都城北阳郡的,方正租了个小院儿住下了,很快,小院儿来了新客人,是蓝痕!
“是你?你来了?”珞珈看到老友一脸欣喜。
“小辣椒,我不来你这生意怎么好做?货保真,我亲自给你押送来了!”蓝痕也很开心。
“好,蓝痕,无名可好?”
“很好,就是太忙了,他来不了。”蓝痕嘟起嘴巴。
“好就成。”
蓝痕面有忧色,“吴王最近有些不好,情绪反常,难伺候,极度纵情声色,除了两姐妹,又来了个小怜,几人越发不成体统。”
“是吗?”珞珈低头随意搭话。
“关于子嗣传接,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驹王子不是吴王的亲骨肉,于是,他便遍寻民间好生养女子。”
“虽然如此,驹儿身份还是大王子。”
蓝痕微叹,“所以,白参也很头疼,吴王不支持他的许多改革之法。”
珞珈警觉,“是吗?!两人政见不合,长此以往问题就大了……不过,我也管不着了。学院呢?学院还好吗?”
“嗯,学院顺利,各国的优秀学子极其好学,李想干的不错。”
“那便好,那便好。”珞珈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