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这就是我担心你的缘故,我怕你有不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西礼,因为预言是,星落,冬水,春木,夏火,稚土,鬼四起,绛星中,改天换地。四季和五行都对上了,你对应的是秋金,正是四季使者!”
文洋听罢重重跌回椅子里。
姜木里眉头紧锁。
珞珈没有迟疑,继续说道:“可是,根据推断,黑玉应该不止四个,对应的是金木水火土,稚土是什么意思?对应的又是那个方位?我需要大人再好好回忆回忆。”
“……没有,当时,只有我们四个人和子姜,难道是子姜?可她已经死了。”
“你是说,20年前星宿庙失火?”
“不错,那是文成在清理异徒,子姜子雅是异徒后代,当时全部被烧死了。”文洋叹道。
珞珈也听七禅提过。
姜木里问道:“没有人生还?”
“无人生还,禅王为此还失落了很久。”文洋说道。
姜木里反应过来,“你的儿子呢?”
“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在古扎部,很好。”
“没有儿子,这也是你关注生育问题的缘故吗?”珞珈问道。
文洋没有回答。
珞珈继续说道:“我们推测,他们其实都不是被谋杀,是自杀的。”
“自杀?”
“是的,自杀。”珞珈重复了一遍,继续说道,“文大人,近期有无忧心之事?一定要挺过这个秋季,或者冬季后,人没事,就可以断定这个预言是假的。”
“金木水火土,春夏秋冬……”文洋喃喃地念着,“命运真奇妙,我们四个人在四国谋生,姚大兴是布匹商人,张军是掌管兵士的军人,我在西礼养着马匹,冬水,春木,北州,东向离狐,布帛,夏火,兵士,南礼;秋金,马匹……鬼宿四星要出!哈哈哈……”
文洋继续狂笑不停,“哈哈……注定我是第四个了,子姜啊子姜!你害苦了我们!”
姜木里和珞珈相视一眼,都懵了,珞珈急问:“鬼宿四星要出,是什么意思?”
“二十八星宿里有鬼宿,我也奇怪过,为什么观星的时候,正南方的鬼宿四星看不到,原来是我们四个人占着了。”文洋苦笑着摇头。
“我不懂,鬼宿只是其中一个星宿,为什么这么重要?”
“那便不知了,恐怕等我死了,由你来验证吧!”
珞珈急了,“不行!你不能死,你要等到明年春天!我们要破了这预言!这个预言,我不相信!”
“文洋,这的确并不大可信。”姜木里接话。
珞珈打断短暂的沉默,“文大人,你们四人有没有去过中海?”
文洋摇了摇头,“没有,向东边,最远就是单丘。”
“我还有一个问题,子雅有孩子了吗?”
文洋看了她一眼,“我们走的时候没有,多年后,星宿庙大火后,卓成来信提过有个孩子,也在大火中丧生。”
“男还是女?”
“未说。”
“文大人,你没有想过找到他们几个,或者去别的国家定居吗?”
“谁知道……我们学成以后,就各自归国,或许是命运使然,更或许是子姜真有天算吧!”文洋的话语逐渐淡然无力。
珞珈忍不住再次嘱咐,“还请务必照顾好自己,破了这预言!”
文洋走了,房间内一片寂静,珞珈还在消化文洋说的20多年前的事情。
“你是卓家人?卓成的黑玉怎么出现在狐山?你又是如何得知?”姜木里的三连问打断了沉默。
珞珈低头摇了摇。
姜木里仔细地盯着她,面具掩盖住她的脸色,除了那个思索的大眼睛,别的神态看不到。
姜木里对她多了探究之色。
可惜。
噩耗还是传来:文洋死了。
留下了亲笔遗书,安排了身后事,句末是:“容我验证。”
大家不明含义,珞珈和姜木里面色寒凝,拿出了黑玉——没有发光!
“夭夭,难道文洋不是第四个人?”姜木里问道。
珞珈摇了摇头,“按照他说的,他一定是第四个人,都对的上,肯定有别的什么缘故。”
文洋的死在古扎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古扎部很快来了一批兵士迎接遗体回古扎部。
回程的这一天,天空悠悠荡荡飘起了小雪,雪花片随着风儿杂乱地围绕着行进的人们,珞珈三人跟在部队里。
古扎部孜尤堡的人们都来迎接。
文洋不仅是马匹商,还是一鸣书院的高等学士,沿途不少学士跪拜,一片肃穆。
珞珈观察着古扎的人们,的确是没有见到什么孩童,也许是忌讳,也许是正如文洋所说。
珞珈不明白,神行大陆怎么会突然生育力下降了呢?和禅王的中海秘密有关系吗?
孜尤堡的装饰与古城极为相似,或许是莫扎土特意为之,或许这是禅王喜爱他的原因之一。
待所有仪式完成,已经是一更天。
珞珈和姜木里在孜尤堡安顿下来,没有人招待。
二更天,一个女婢送来了饮食,珞珈实在有些饿了,正要吃饭,房门被打开了,是姜木里,对她摇了摇头。
女婢无声无息地走了。
“有毒。”姜木里说道。
“饭菜?为什么?”珞珈问道。
姜木里伸开了手掌,手心有一抹黑色,像是没有化开的颜料。
“你中毒了?”珞珈拿起他的手惊呼。
“西礼的毒很奇特,我不过是喝了口水,过后才发现不对,毒血已经逼出来了。”姜木里淡定地说。
珞珈自是不太相信,已经逼出来了怎么会还是黑色?
“没事儿吧?”她关切地问。
姜木里看了看她,担心的神色不假。
“咕咕...”珞珈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叫起来。
“孜尤堡不适合待了,莫扎土应是知道你坏了他的好事,万事要小心。”
珞珈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调侃,已经感觉有人靠近,而且还不少。
两人神色一凛!姜木里将她护在身后。
果然,一群士兵已经进门他们团团包围,两人见状暗暗运力,一声“杀!”传来。
士兵们向两人杀来,姜木里挡在珞珈面前,轻松打倒一片,珞珈心里稍放心。
转瞬发现不对,姜木里满头大汗艰难地应对,她明白了,是毒还未清除!
他终是抵不过群战,珞珈只得借势扶住她,眼睛看向一旁的一把剑,伺机而动。
“哈哈哈……滋味如何?”有人进来了,正是莫扎土,“巧了,你送上门来,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莫扎土,你这是什么意思?!”珞珈厉声喝道。
“算你机警!可这毒,不是一会半会就散的,现下,离狐王在我手里,你说我先做什么好?”莫扎土斜睨着姜木里说道。
姜木里艰难地盘坐在地,暗自运气,珞珈一脸冷漠,毫无惧色,“你既知道他是谁,还敢动?!禅王那里,你如何交代?”
“哟哟,这就以女主人自居了?杀了他,乱了离狐,禅王自是高兴得很!杀了你,再给禅王送个漂亮小娘子,难吗?”莫扎土鄙夷地笑道。
“不难,不过,你也得陪葬!”姜木里说完,右手吸起旁边的剑,直直向莫扎土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