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司空府。
瑜天静静坐在凉亭中。
身前摆放着热茶。
“让你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瑜天呷了口茶，随后淡淡的问道。
在他面前。
是一个年岁已高的老臣。
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
闻言。
老臣连忙拱手说道：“回主公，在下的确按照主公吩咐，到南阳去寻一个叫孔明的年轻人。只是……”
后半句没有说。
但从他的神色不难看出。
上门登庸是失败了。
甚至于，还极有可能碰了一鼻子灰。
瑜天微微点头。
意料之中的事。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请得动，当初刘备也不会三顾茅庐了。
“凤雏庞统呢？”
瑜天再一次问道。
听到这话。
程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来。
显而易见。
又是以失败告终。
“还望主公恕罪，在下在南阳寻了好久，只拜访到几位庞统的友人，其言庞统外出游玩，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在下便又等候多日，可实在看不到人影。”
程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可是主公为数不多亲自交待的事情。
此前。
袁瑜大战时。
主公就提出让自己去寻找卧龙凤雏二人。
可直到今日，仍旧没有半点建树。
和其他在冀州和洛阳立功的群臣武将相比，自己可谓是费力不讨好。
“无妨，我也只是想让你试一试。”注意到程昱神色有变，瑜天不由宽慰了几声。
毕竟。
程昱年岁已高，从洛阳到荆襄，路途遥远，亦是十分不易。
话虽如此。
可瑜天眉宇间仍是闪过淡淡的失落。
凤雏倒是好说。
最为关键的是卧龙诸葛。
若是被刘备得到，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他日必成大敌。
“主公，卧龙凤雏二人，虽在南阳负有盛名，但充其量不过是两个青年士子，值得主公这么关注吗？”程昱说出了长期困在内心的疑问。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卧龙凤雏固然有大才。
但是。
主公手底下的大才之士还少吗。
戏志才，郭奉孝，贾文和……
哪一个不是经天纬地之才。
犯得着这么费力的去寻找吗。
看到程昱满脸的疑惑，瑜天不由轻笑了声，说道：“我对那位卧龙先生，只是感到好奇罢了。”
那可是能够帮助落魄至极的刘备，完成三分天下，甚至翻盘的狠人啊。
三国中的牛人很多。
但是，能将那副田地的刘备，还是在曹老板这样的强敌面前，全面盘活。
这样的谋士，瑜天当然想要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忠心。
在刘备死后辅佐刘禅二十余载，尽心尽力，全然没有一点反叛之心。
这已经是难得可贵了。
“主公。”
思绪被打断。
瑜天抬眸看去，发现程昱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下游历南阳，也拜访过许多名士。在其口中，在下发现他们对主公好像颇有怨言。”程昱小心翼翼的说道。
闻言。
瑜天不由摇摇头。
那些荆州世家当然他没有好印象了。
毕竟他在中原大肆打击士族。
莫说是荆襄的世家大族了，整个天下的士族，都视瑜天为眼中钉。
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
“他们有怨言又能如何，待日后，我大军兵临城下，他们就算有怨言，也只能吞到肚子里。”瑜天摇摇头。
言语中充斥着淡淡不屑。
开玩笑。
也就现在荆州没落到他手里，才让这些士族随意蹦跶。
真要有一天，攻下荆襄九郡，整个荆襄不服气的世家都要被清洗一遍。
程昱轻轻点头。
“主公雄图大略，早晚有一天，必将荆襄九郡收入囊中。”
考虑到眼前这位司空，才仅仅二十多岁，方才的那句话绝不是戏言。
只是。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那一日。
程昱忽然有些落寞起来。
瑜天忽然想起什么，朝程昱问道：“你在南阳停留多日，可曾听说过水镜司马徽。”
水镜那件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并且，直觉告诉瑜天，要杀他的人绝对不止水镜，还有更多的人藏于阴影。
程昱的眉头皱起。
片刻后。
他才拱手说道：“在下曾经去拜访过荆襄名士庞德公，在他的府邸，好像见过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依稀听见有人管他叫水镜。”
瑜天的眼睛忽然亮起。
庞德公和水镜的关系一向不错，出现在他的府邸不足为奇。
“可曾有过交谈？”
“没有。”程昱摇摇头，“连招呼都不曾打过。主公怎么又对此人感起兴趣来了。”
不是感兴趣，是想弄清楚这人的真实目的。
“一时兴起罢了。”瑜天摇摇头。
并没有告诉程昱太多事情。
水镜蛊惑玄宁来刺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甚至。
早在冀州时，瑜天就下过命令，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严禁泄露。
还特意安排死刑犯，代替玄宁受刑，对外则宣称刺客已经被处死。
既是为了保护玄宁，同时也不想打草惊蛇。
……
半个月后。
从张绣和张辽部各传来快讯。
双方已经准备妥当。
张辽率军入驻寿春，而张绣也早在三日前，清点好粮草辎重，随时都能直扑新野。
唯一让瑜天感到意外的是。
刘表好似提前收到风声一样，早早的派军在襄阳外布防。
“传令下去，先不要轻举妄动。”瑜天派人传令道。
不管怎么说。
刘表都是一方诸侯，手下兵力二十余万。
既然他已经提前做好准备，那么先前打其措手不及的策略估计是行不通了。
先按兵不动。
看刘表是什么打算。
反正对于瑜天来说，和荆襄开战的好处未必有那么大。
之前他也没想着要把荆襄吃虾，只是想看一看能不能捡到便宜。
如果可以趁着刘表后方空虚时，拿下几座城倒也没什么。
但要是对方严阵以待，那么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忽然。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要不要到荆州走一趟……
此去荆州，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能实地看一看荆州如何，也可以去调查那水镜的真面目。
不过有一点。
最好掩人耳目，不宜让太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