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和你拍婚纱照?”
小樱盯着照片,表情诧异。
她站起来,捏着照片愣了半天。
然后,向我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小樱的力气变得好大。
“你到底是谁?”
“你们……都认识我?”
小樱看到照片后,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随手放下了照片。
婚纱照被海风吹得上下翻飞,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束缚的蝴蝶。
我连忙追上去,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是的,我们都认识你。”
“而且,我们曾经是亲密的伙伴。”
“小樱,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抓住她的双手,直视着眼睛说道。
小樱的眼神里,除了空洞和漠然,更多的是疑惑。
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一样。
如果。
我当时选择金盆洗手,小樱也许会跟着我。
我们会在一个小地方。
有一笔花不完的钱,安稳的度过后半生。
那也是小樱一直的想法。
可现在,一切都无法复现。
她完全不认识我了。
她之前一直珍藏我们的婚纱照。
现在也变成了随意丢弃的废纸。
小樱挣脱了我的手,问道:“你们吃饭吗?”
波哥看了看表,笑道:“我们还没吃,这都到了饭点了。”
“正好让我看看,你在这里都吃些什么山珍海味。”
我们跟着小樱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的装修看起来相当陈旧,有种上世纪的那种风格。
把头在四周看了看。
他说,这里至少有三四十年以上的历史。
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小樱的伙食。
桌子上大概有七八个菜,有五道是海鲜。
桌子上只摆了两副碗筷。
小樱坐在桌前,并没有动筷子。
她的眼睛看着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道:“5!4!3!2!1!”
小樱对我说道:“你坐了屈老头的位置,你起来,他要下来了。”
话音刚落。
“哟呵,来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
一道笑声响起。
我转头一看,只见屈神医红光满面,伸着懒腰从二楼走了下来。
“屈老,你这睡懒觉直接睡到大中午了,早饭都不吃?”
波哥双手抱胸,笑着说道。
屈神医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 这是我独特的养生法门,睡懒觉。”
“你们坐下一起吃吧。”
屈神医并不见外,可能是在这里呆久了没人聊天。
他一口气和我们聊了很多。
尤其是把头,他们两个年纪相仿,聊了不少江湖上的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才知道屈神医过去和长春会有过很深的渊源。
“屈老头,我吃完了。”
小樱放下碗筷,就往外走。
从始至终,除了她看到婚纱照的照片时情绪波动了一下。
其他的时间,她眼里更多的情绪是空洞和茫然。
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准备追上去,却被屈神医叫住。
“屈神医,乔樱还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她现在没有我们曾经的记忆了,也不认识我们,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本以为,送到屈神医这里一定会有效果。
但现在看来,小樱却根本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我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屈神医已经很努力在治疗了。”
“小川你不要激动。”
波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来说。
屈神医愣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把她送给我治病。”
“你就要无条件的相信我。”
“我用的疗法是中药治疗,外加心理治疗。”
“现在中药治疗已经到了最后一个疗程,更多的需要心理治疗。”
把头问道:“那如何心理治疗?”
屈神医叹了口气。
“那就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
“实际上,她的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当时我告诉你是九成,现在看来,顶多五成。”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只有五成,当时你承诺什么?
波哥桌子底下的脚踩了我一下,暗示我冷静。
屈神医沉声道:“但这不是我医术出了问题。”
“而是那高原的环境,太过恶劣。”
“陈乔樱当时醒来后,你们都不在身边,她只能和野狼为伍,食用生肉。”
“自我意识完全被压抑,只剩下活下去的本能。”
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
失去了原本意识的小樱,还是小樱吗?
我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但,她的事我已经向组织汇报上去了。”
“她在治疗期间,可以不用去做杀手,只需要进行杀手的训练。”
把头皱眉,沉声道:“那份合同,怎么才能解除?”
“她是我们团队的人,我不管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我不能眼见着她成为一个杀手!”
把头说这话的时候,眉毛倒竖,语气坚决。
波哥想了想,说道:“刘把头,凡事皆有例外。”
“到时候我带你去沟通吧。”
“只要能付出足够的代价,这合同也未必不能解除。”
这顿饭最后吃得很没有滋味。
但屈神医最后叫住了我。
他说,小樱的病是内心的自我封闭。
我们只要能解开小樱的心结,也许她就会记起以前的事。
当晚。
夕阳渐渐隐入深蓝色的大海,天边呈现一抹暗蓝。
把头和我在岛上的沙滩上漫步。
四周很静谧。
只有海浪的拍打声和脚踩在沙滩上的沙沙声。
“小川,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见他们杀手组织的高层。”
“你留在岛上,照顾好小樱。”
把头回头,认真的对我说道。
这一瞬间,我觉得把头非常苍老。
事实上,在当时“龙相虎形”之地,把头召集寻龙地师他们盗墓时。
我就感觉到了。
我们在生死之间游走,把头也在暗中布局。
消耗了大量的心力,衰老的很快。
“把头,你拿什么去说服他们呢?”
“当时的合同是我签的,我陪你一起去。”
把头摇头,沉声道:“不行,这个组织的高层很神秘,根本不会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留在那里,或者死在那里,无所谓。”
“可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把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只是……”
把头回头,眼神有一股黯然。
“我曾经答应过你,帮你寻找父母。”
“可我终究是没能做到,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回来,多半是……”
“在外面遇害了。”
“我知道的,把头。”我跟了上去,“把头你还没告诉我,你用什么去说服杀手组织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