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骨苗?”
我在脑海中仔细搜索这个词语。
但除了金苗、黑苗、青苗……
甚至禾苗……一系列有关的词语外。
什么也想不起来。
把头把骨头重新包回白布。
他重新看了一遍山谷中悬棺的布置,口中念念有词。
最终,把头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道:“我明白了。”
“小川,把这些悬棺的位置,记下来。”
“啊?”
“把头,您让我记悬棺的位置干什么。”
我完全没懂,把头到底明白了什么?
把头说让我记就记,我点点头,拿出纸和笔。
把头接着道:“每一个悬棺,用“一”表示,就像……把山壁当成一幅画卷,每一列有多少个悬棺,你就写多少个“一”。”
接下来的工作。
就是慧姐和小樱告诉我每一排,每一列有多少个悬棺。
我全部记录在本子上。
记着记着。
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些纸上的“一”,组合起来,竟像是一个个的卦象!
一旁,剑叔也盯着我手里的纸,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
“把头,记完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写完了好几张纸,才把这一片悬棺的分布记录下来。
把头淡淡道:“你刚才不是问,什么是洗骨苗吗?”
“嗯。”
对于棺材里的白色骨头,我的确很好奇。
接着,把头跟我说了,关于洗骨苗的事情。
说洗骨苗之前,把头先说了一种特殊的葬俗“二次葬”。
什么叫二次葬?
简单点就是说,葬两次。
在原始社会时期,一些部落会将许多已经埋葬过的尸骨,重新挖开,迁移到一个墓穴里。
这些尸骨,很可能是同一个家族的成员。
因为当时属于母系社会,这种习俗也体现了母系社会的血缘关系。
这就是二次葬最初的雏形。
但是到了后面,就在各地衍生出了各种不同的葬法。
《三国志·魏书·东夷传》中提到过一种东沃沮人的奇特葬俗。
这个葬俗很牛逼。
根据记载。
他们使用的棺材,长达十余丈(几十米),每次有人死了,就在外面先埋好。
等皮肉都腐烂了,再把骨头挖出来,放进这个大棺材里。
《隋书·地理志下》也记载了一种荆城“土人”的怪异习俗。
人死了后,先放进馆舍(大概相当于古代殡仪馆)里。
然后,这个人的生平好友,要拿着弓箭绕着尸体唱歌。
一边唱歌,还要一边弹着弓箭的弦来打节拍。
歌词的内容,就是这个死者生前多么厉害,做了哪些好事等等……
做完这些,就安置在棺材里。
等这个家族死去的人到达了一定数量后。
家族的长者,会定一个好日子,把尸体挖出来。
再把所有的骨头,合并葬在一起,放进石窟中安葬。
还有一本乾隆年间的地方书籍,叫《开化府志》,是滇省那边的。
这本书里记录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习俗。
当地的普马人死后,不论男女,都葬在依山而建的“掌房”里。
这些掌房,多建于山脚或半山腰,屋面户户相连。
顺着屋面,上下都是贯通的,从村头可以一下子走到村尾。
当有人死后,就会把尸体埋在掌房下面人经常行走的地方。
每天都用烧开的开水,浇在埋人的土地上!
等过了一段时间,尸体在下面腐烂了。
就挖出来把骨肉分开,肉埋到一边。
把骨头洗干净,用缎带收好。
大家一起跳着舞,把骨头藏在家里,放三年才能下葬。
如果家里人有病了。
就选一个有太阳的天气,拿出来再围着骨头跳舞,认为可以消除疾病。
回到正题。
把头说,洗骨苗这种葬法,其实各地都有。
比较有名的是《黔记》中记录的苗人部落。
也就是洗骨苗!
他们将埋葬多年的亲人尸骨取出,清洗干净后,再重新安葬!
当活人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受伤了、害病了等等。
他们觉得是先祖的骨头不够干净所导致的,会发冢开棺,把骨头拿出来洗刷干净,叫“除祟”。
这种过程,甚至会拿出来洗七次。
洗干净后,就会用白布、缎带把骨头装殓好,重新放进去。
洗了七次之后,人的骨头就会变得洁白如玉!
我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对把头、吕老的学识又感慨了一番。
这两个大佬,早已经脱离了普通盗墓贼的范畴,而是将盗墓这个领域研究的透透的。
文物、风水、周易、丧葬习俗、历史……
他们全都懂。
只不过,吕老在风水、周易方面比较懂。
而把头更倾向于文物、历史、习俗。
我记得当时在长安的城墙下,把头就介绍了龙首原。
把那个只会背稿子的女导游,说得一愣一愣的。
“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洗骨苗呢?”
骆哥皱眉说道:“这里是土司族的地盘,洗骨苗怎么可能在这里生活,还在这里弄了这么多悬棺?”
“而且,悬棺也不像是洗骨苗的葬俗啊!”
这也是我心里的疑问。
悬棺是三峡这边特有的一种葬俗。
按道理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丧葬更是如此。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
而悬棺里,居然出现了洗骨苗的尸骨,这不符合常理。
把头摇了摇头,他似乎也被这个问题困扰。
“打开后面两具棺材看看。”
把头继续指挥,骆哥和剑叔两人又抬下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更奇怪。
上面居然有两个带血的巴掌印,而且血迹还没干!
“这真是见鬼了!”
老九咂舌道:“这悬棺这么高,要不是他们两个有功夫,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更别说留手印在上面了。”
把棺材打开后,里面和上一具棺材里的一样。
还是洗骨苗的尸骨。
“把那一具也抬下来。”
把头脸色平静,依旧在打开包骨白布。
我问他这里面是不是都是洗骨苗,把头说暂时还不能确定。
“咦?”
“这个骨头上,怎么这么多伤痕啊。”
小樱看着把头手里的骨头,惊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