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心系竞拍浑然不觉。
直到周严丰开车走了,阿显才急急地跟她汇报说,“黄公子今天坐上车跟过来了。”
陆曼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快步朝那边走去。
阿显不敢有所隐瞒,一边跟上她脚步,一边将昨天接到黄公子之后的事都如实告知了。
原来昨天阿显接到黄宝驹,就首先告知周局长没有提交离婚申请,调职来到羊城等着二小姐回来,现如今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他请黄公子回去。
黄宝驹死活都不肯,就是要见到陆曼曼才行。
陆曼曼虽没有跟阿显交代过更多,但阿显就是想也想得出来,周局长肯定对黄公子在香江追求二小姐追得那么火热耿耿于怀,那次在羊城周局长只严密监控着没有动手,只能说明周局长不是滥用私权发泄私愤的人,但不代表他没有芥蒂。
阿显给黄宝驹分析利害关系,也苦口婆心地请他为二小姐的婚姻着想,见黄宝驹仍旧执迷不悟,甚至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说黄公子如果继续纠缠,能不能再次毫发无损折返香江就是未知数了。
黄宝驹眼睛红通通地看着他,抿着嘴唇不说话。
阿显狠下心来跟他僵持。
黄宝驹最终可能感觉不会有结果,才开口说他要来陈家的船运公司做事,他今天也要住进锦江酒店,锦江酒店欢迎每个客人,阿显没有道理拦他。
阿显思考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话,鸡贼地要黄公子承诺不是来纠缠二小姐的,就给他让开路。
黄宝驹不讲武德,直接就把他推开走了。
阿显这下没了办法,总不能真对黄公子动粗,好在回到酒店听说二小姐已经走了,而且黄宝驹跑来酒店也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闹着找二小姐,反而安安静静地开房入住,回到房里也没有出来过。
阿显想着给他一点时间,他总能自己想通,结果今早上他们刚要出发,黄公子就突然钻进了车里。
阿显怎么劝说他既不说话也不应答。
秘书他们也不敢耽误时间,这时候又来不及通知陆曼曼一声,只能这么把他带了过来。
陆曼曼也没想到黄宝驹这么难缠,说的不好听连脸都不要了。
陆曼曼从前不讨厌他,这时候无比厌烦,厌烦的背后追根究底是因为周严丰,她不想她老公做出那么大牺牲,又在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让人介入进来带来一丝不好的可能。
走到车前透过车窗看到人在后面坐着,她打开车门弯下腰忍着怒气道,“怎么了,你过来干什么?”
黄宝驹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裤子,装扮依旧如从前那般风度翩翩,模样也如从前俊美,脸上神情却郁郁寡欢,从那天跟陆曼曼发生误会再没见过陆曼曼,乍见之下一双眼睛望向陆曼曼,见她眼神和语气里都是浓浓的不满和责问,眼眶登时就有些泛红了。
“我不能来?”
他嘴硬道,嗓音紧绷又暗哑。
陆曼曼捏了捏手指真想揍他,语气加重道,“我赶时间没功夫跟你耗,你先下来。”
黄宝驹咬了咬唇,“他真没有提交离婚申请,真放弃高升调到了这边?”
他说完又很快道,“我不相信,他不可能那么做,他肯定骗你。”
“谁稀罕你相信。”
陆曼曼见他执迷不悟,不再废话,叫阿显过来弄他下去。
车上其他人这时候眼见总经理动怒了,就算平时再与黄公子交好,也都敦本务实地没有人敢说话,更不敢乱看,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待。
阿显也丝毫不敢有迟疑,赶紧过来拉住黄宝驹,“黄公子,别叫我为难。”
好在黄宝驹也并没有跌份到赖在车上不走,没叫阿显碰他,自己下了车。
阿显忙请陆曼曼坐上去。
黄宝驹却是拉住了陆曼曼胳膊,“他根本就不适合你,他那么有野心不可能一直纵着你,这是他的权宜之计,是他的苦肉计,曼曼你看清楚……”
放弃原本高升的位子,连升职都不再幻想,将近两年都是苦过来的,这是权宜之计,这是苦肉计?
这种话假使今天叫周严丰听到,简直是在诛他的心。
陆曼曼当真厌恶他到了极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留有情面,他还在这儿挑拨起来了。
陆曼曼用力甩开他的手,“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在香江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会等我,你怎么样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还来纠缠,你还要不要脸?”
黄宝驹嘴唇动了动。
陆曼曼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坐上车道,“我跟周严丰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不会有你什么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别人什么事,不要让我把话说难听了,你好自为之!”
然后就重重地拍上了车门。
汽车很快就启动起来。
黄宝驹看着汽车远去,鼻腔发酸,眼睛雾蒙蒙的,心也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缩成了一团。
陆曼曼赶到竞拍场地顺利参与了竞拍,参加竞拍的除了两家外资还有几家内地企业,事实上参加的企业并不多,但会场里坐的满满的,都是各个单位还有领导以及纸媒记者们和一些群众过来参与到这次的见证中。
陆曼曼在拍到两百万的时候开始举牌。
拍到五百二十五万再次举牌。
这时候举牌的除了陆氏只有一家内地公司。
而原本在后世资料上这块被五百二十万价格成功拍下的荒地,被陆曼曼追到了六百万。
那家内地公司的负责人经过小声的商讨,最终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再举牌。
荒地最终归陆氏旗下的地产公司所得。
规划局局长宣布了这个结果,现场所有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一瞬间都对准了陆曼曼,陆曼曼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快门按下,可以预见她即将登上第二天的新闻报纸,成为内地土地有偿使用这第一拍的代表。
这是她即将开启内地房产事业的开端。
也是她等待到今天,终于迎来了的成果。
而那边黄宝驹正独自伤心难过,一辆老式的三菱越野几乎是有些野蛮地扬了他一身尘土,停到了他面前。
黄宝驹顿时灰头土脸,正愁找不到个发泄的出口,过去就趴在车窗冲着驾驶位里的人怒目而视。
对方面无表情地轻抬眼皮,一双幽深锐利的眼里泛着隐晦难测的幽光。
黄宝驹蓦地后背一凛。